“病人的神经网络疑有灼烧感。”刘水云提醒助手，“按照这个来记录。”

“是。”助手点点头。

“这个灼烧感，让你感到疼吗？”刘水云又问。

“疼……”实验体仔细感受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感觉到疼痛，但是……”

他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我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右腿……”

他的右腿，多年以前，在有着帝国坟场之称的阿亚那进行治安作战的时候，被地雷炸断了。

对于血肉做成的躯体而言，缺失了，就是缺失了，永远无法补足。

花了足足十个月，才从医院治好出院的他，早就失去了对右腿的感觉。

只有刮风下雨时，会感到一股被称之为幻肢疼痛的痛感。

那是很可怕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大量服用阿片类药物，以及酗酒来压制。

如今……

他居然再一次感受到了右腿的存在。

“你能感受到，那就证明，神经网络，连接上了机械义肢。”刘水云满意的点头。

朝助手打了个眼色。

助手随即上前，揭开盖在实验体身上的无菌毯。

露出底下的物事。

出现在眼里的，是一条在冷光灯照射下，反射着乌黑幽光的，以金属为主体而制作的机械义肢。

这条机械右腿，与实验体那还残留的，有着轻微变形的左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真的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吗？”刘水云轻轻地把手放在了机械右腿上面，“现在呢？能感受到我的触摸吗？”

“好像有一点点，又好像没有……”实验体不确定道。

刘水云沉思片刻，低声吩咐：“关于皮肤触感的传感器可能不够精细灵敏。你记一下。”

“是。”助手快速地进行着记录。

“来，我们做细致一些的检查，先从脚趾头开始。”刘水云又把手放在了机械右腿的拇趾上面，轻轻捏着，“怎么样，我这样捏着，有感觉吗？”

“有一点点？”实验体皱着眉头。

“那你能让它动起来吗？”刘水云鼓励道，“要是你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就尝试性地活动一下。比如简单的向上或者向下。”

实验体得到了指示以后，按照刘水云的吩咐，试着让机械义肢的拇趾轻轻动作。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纯粹的，由人工所制成的拇趾，微微地动了一下。

随后，大幅度的上下移动。

这个速度，逐渐的加快，犹如实验体那激动的心情一样。

“我……我能感知到！”实验体非常的兴奋，“我也能让它动！而且，想动更快，它就能变得更快！”

他的话语有些凌乱。

不过，想要表达的意思，大体上能够听得懂。

接下来都不用刘水云一一吩咐，实验体又动了动其它的脚趾头。

随后，又尝试性地动了动右腿。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右腿抬起了十厘米。

随后，就一脸痛苦地放下了。

“你这动作太粗鲁了。”

刘水云看出了原因。

“刚做完手术不久，不适宜大幅度的挥舞肢体，尤其是人体肉身与机械义肢的连接处。这部分特别脆弱。”

实验体因为疼痛而神色扭曲，可他仍旧是兴奋地追问：“那……等我好了以后，就能随意动作了吗？”

“不好说，那要看你的康复情况。”

刘水云没有做出确定的回答。

“目前只能说，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