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热火朝天,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像抢夺食物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包裹住了擂台,呼啸的大雪和寒风都阻挡不了他们迸发的热情。
江流璟站在距离训练场不远的一棵树下,将那些喧闹的声音都收入耳中,神色淡定,仿若早已习惯一般。
右手持着一份文件,低头随意扫动着内容。
与往日相比,今日的他手上多了一副手套。
漆黑的皮革手套将他白皙的手掌完整包裹进去,只露出顶端修长如玉的五指。
手套底部嵌着两道呈”x“型交叉的银白晶石带,热量从珍贵的宝石里源源不断涌出,驱散了所有冬日的寒意。
一份来自某人的礼物。
下属站在旁边有条不紊汇报地下室的搜索结果,江流璟微微有些出神。
找到卷轴后他们就把相关信息告知了校长,不出一周就锁定了地下室的位置。
并非如他们所预想的一样在什么荒郊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地下室的位置就在莫军校内住所的下方。
因为莫军人缘好的缘故,经常有老师约他在屋子里聚会。
那些人欢声笑语的时候,从未想到过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躺着几十具冰冷的尸体。
“失败品。”莫军在卷轴中如此称呼他们。
生傀的研究并非一帆风顺,地下室里有莫军的实验记录。
最初的生傀只能做出笨拙的反应,后来在他不断改良之下才渐渐表现出理智与人性。
莫军对此无比欣喜,他以为自己真正做到了“让死去的亡灵复生”,让短暂的生命在一次死亡过后获得了“永恒”。
但当他想将这样的技术运用在妻子身上时,他发现自己失败了。
妻子的尸体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动起来,好像她的灵魂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残留。
他不敢置信,但生傀的制造会对尸体本身造成严重的破坏,一次失败后经不起第二次。
他不敢再赌,他看着妻子残破许多的尸体,对自己的愚昧和无能再没有任何的自信,只能去求助神明。
至于对江流璟的追杀,则完全出于他的另一个私心。
他幻想着妻子有朝一日复活,但原来的躯体已经残破不堪。
莫军认为他所见到的人里只有江流璟的存在与他的妻子最为相似,恰好他的皮囊也足够美丽,便计划收藏江流璟的“壳”作为预备选择。
报告的人说起这一点时非常生气。
莫军的真实身份这几天在校内已经传遍了,之前为他说话的人这些天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有几个学生更是大受打击闭门不出。
曾经的“最受欢迎老师”,一朝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江流璟听到后却只是问了一句:“他妻子下葬了吗?”
报告者卡壳了一下,点了点头:“其他人的遗体也已经让家属认领了。”
他还记得现场来了一个带尖帽子的小男孩,看到其中一具女尸时极不敢置信的哭得撕心裂肺,高声质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察觉到莫军的恶行。
明明就在距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