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机会派上用场。
但现在,似乎有人想给它们创造一点实用价值。
顾敛只是眨了几下眼,面前原来还气场抑郁的少年忽然气势一变,嘴角浮现出一抹森森冷笑。
那笑容里潜藏的意味,让见多识广的顾敛都遍体生寒了一瞬。背后发毛地转过头去,生怕成为无辜波及对象。
心里难得怜悯地给人点了一根蜡烛。
这么多年了,难道不清楚他的个性吗?赤怎么敢违这个祖宗的约?
夜色渐深。
江流璟在别墅大厅待了一会儿,就和其余几人告了别,起身上楼,留下一地面面相觑的舍友。
“还有四个小时。”楚舟看了一眼客厅中悬挂的时钟,凝重道。
他们都清楚明天是什么日子,事实上,今晚已经有络绎不绝的人提前上门送礼物。
莫涯咳了一声:“本来是大喜的日子,不过现在嘛……”
几人都默契地抬头注视时钟,观摩时针与十二点那条竖线的距离,如同观摩着赤的死亡倒计时。
莫涯都感觉无法理解,这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他都不会有那么意外,但是:“这可是赤啊?”
这幢别墅,甚至这座学校、这个国家里,莫涯都想不出第二个能比赤更在乎江流璟的人了。
他会放江流璟鸽子这种事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可能被什么事绊住了吧。”闻勋难得没落井下石,蹙着眉道,“但有什么事情拦得住他?”
以赤的战斗力水平,不说位于巅峰吧,在大多数地方横行无阻肯定没有问题。
只要他不去刻意招惹那些传说级别的老怪物,有谁能绊住他这么久?闻勋想不通。
房间里,江流璟坐在床上。
两只鸟一左一右贴在他两边手臂上,难得都很安静,闭着嘴怕吵到他似的。只有热哄哄的温度顺着贴合的皮肤传递过去,江流璟不低头都以为自己是抱了两只沉甸甸的羽绒热水袋。
“我没事。”江流璟轻轻摸着两只鸟的背部说。
赤其实真的有急事回不来,江流璟也不至于多么生气。毕竟生日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略微特殊点的日子,过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不悦的地方更在于,这么多天过去,赤也没有联系他一次。
契约的另一边声音被单方面切断了。
“爹地,没关系,还有我们陪你。”伊瑟尔安慰似的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心里谋划着趁机把赤赶下一众幻兽中家庭帝位的战术。
大黑“嘎嘎”两声,表示认同。
赤要是没赶上,它高低得对他“哈哈哈”狂笑三声,以示嘲笑。
平日里抢淼淼抢得这么凶,一点不肯分给它们其他幻兽时间,结果到了关键时刻,自己人没了。
但它的笑声终究没能发出来。
在距离凌晨还有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江流璟忽然抬起了头,目光中流露出一瞬浓浓惊异与不解。
怀中两只鸟被他手臂动作带动得从瞌睡状态中惊醒,刚疑惑怎么了,就听到房间一侧方位发出响亮的“砰”的一声。
转头一看,房间的窗户不知为什么突然大敞而开,两侧因为巨力撞到墙上。
冰冷的风夹杂雪花从漆黑的空洞里呼呼灌进来,相伴而来的还有一股极强烈的、令兽惊颤到几乎想要跪伏的威压气息。
只出现了极短的几个呼吸便消失,但已足够彰显它的存在感。
大黑眼瞳微缩,因为那股气息身体不受控制停住,仿佛被极重的岩石压在身上,下一瞬间整只鸟从空中摔到了床上。
它懵逼一秒,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伊瑟尔,也是摔在床上,显然它也遇到了同样的事。
两只鸟隔着枕头面面相觑,又看看边上。
一整张大床,此刻光秃秃的除了被褥就只有它们两个。
不对。
淼淼呢?
原来还在他们身边的少年忽然消失无踪,大黑和伊瑟尔瞬间淋了满头冰水似的清醒了,啼鸣一声拍打翅膀飞起来,急急朝着窗口追出去。
它们甚至没看见是什么带走了江流璟,但那东西一定是从窗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