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疑惑看过来的时候,伸手拉住他拽下,贴着脖颈抱了一下。
赤显然没想到江流璟会做出这种举动,身体僵硬了一瞬。
很快放松下来,抬手拍了拍江流璟的背。
“怎么了?做噩梦了?”
随即有些懊恼,“都怪我唱得不好,这个曲子应该是能让人想起高兴的事情的。”
江流璟醒来后其实已经记不得梦里发生了什么了,只是依稀有情绪残留在身上,让他一见到赤就有种忍不住想靠近他的冲动,确认他是否真实存在一般。
听到赤的话后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噩梦。”
他回忆着梦境残留的感觉,语气里带了些笑意道,“我好像梦到了一个比大黑还吵的家伙。”
哪怕梦醒了不记得人和声音,那种耳朵边上嗡嗡嗡嗡的感觉却仿佛还在。跟潮水似的震得他浑身发麻。
赤构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客观评价道:“这很难做到吧。”
大黑已经非常闹腾了,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家伙能做到比它还吵。
江流璟点了点头,非常认可:“的确。”
随即又盯着赤看了好一会儿。
赤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江流璟自打长大后就很少做出这样不加掩饰的举动。
在外头他要刻意维持自己高冷的姿态,回来后也自诩自己是要成年的人,不能再做孩子气的事情,表现出来就是日渐安静和内敛。但他周围的人对此都没什么意外。
成长总是伴随着改变,没有人永远都是最初的样子。江流璟越是被人群簇拥追随,自身就越是要脱离人群。
这是他为寻求安宁所必须做出的转变,也是他的追随者们的期望——领袖必须站得足够高,也足够远,成为遥远的日月。
只有光芒普渡众生,只要光芒普渡众生。
但这一刻,他似乎脱去了所有的常态化伪装,放任情感和想法暴露,藏都不藏盯着他看。
赤伸出手覆住少年的面庞。
他的手掌宽大,本意是挡住江流璟的眼睛,结果一上去就遮住大半张脸。
柔软的肌肤覆盖住起伏的骨骼,落在掌心里的感觉细腻温热。
“别看了。”他低声道,耳廓泛起微微的红。
江流璟拿他当朋友,他却不一样。被喜欢的人一直盯着看,对于赤的自制力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他害怕再多看几眼,自己就会忍不住将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感泄露出来。
那个时候,不管江流璟是恐惧害怕还是后退,赤都不会允许他再逃避。
面前这种纯粹的相处模式,大概也将不复存在。
一想到那种可能的未来,赤眸色就骤然幽深了几分,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江流璟“唔”了一声,把他的手拽开,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外头天光早已大亮,远远能听见营地方向传来的喧闹人声。
收了东西走回去,正好碰到急匆匆跑出来的莫涯,见到两人瞬间松了口气,回头大喊一声“找到了”。
又冲着他俩抱怨道:“你们两个一大早消失,帐篷里还有奇怪的东西,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