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大概察觉到他的不舒服,钳制力道微微松懈些,指缝张开漏了更多空气进来。
江流璟才刚得到解救似的呼吸了两口,又被赤牢牢捂上。
江流璟:“……”
很好。
在场的舍友,和幻兽,没一个好东西。
赤格外不是个好东西。
他微微恼了,张开嘴凶狠地一口想啃上去,却又咬不到,顿时更加生气了。
赤感觉到了掌心中传来的骚动,略微坚硬的固体擦过皮肤又落下去。
略微低下头,恰巧对上江流璟恼怒看着他的目光,那眼神里满满都是谴责,赤动作倏得一顿。
他弓下腰,贴到江流璟耳边,声音压轻,带着一点沙沙的哑:“你别接着说,我就放开你。”
江流璟不明所以,但坚定摇头。他不!
自由发言是他的合法权益,凭什么不让他说话!
“唔唔唔唔!”快放开他!
少年挣扎的力度更加大了。
赤迫不得已用更大的力气抓住他,几乎已经把人整个按在怀里。
他对江流璟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声音又压得低了一些,几乎细如蚊蝇:
“他们说的事情,我知道,我回去告诉你,你别去找阿金。”
“好不好?”最后一声的时候,他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一丝祈求的意味。
江流璟还是头一次听赤用这样撒娇一样的口吻跟他说话,一时间忘记了挣扎,仰起小脸目光震惊地看向他。
这是赤?
赤居然还能这么说话?
该不会是他缺氧太久产生幻觉了吧?
“答应吗?”
赤低着头,用气声问道。
怀里纤细的少年在他先前开口时就不动了,呆呆地仰着头,乌黑的发都挂在他衣领和臂弯上,任由他抱着,模样近乎乖巧。
安静下来的人好像一块柔软的。手感轻飘飘,气息却甜丝丝的。
赤总是很怕他从自己怀抱里逃出去。
逃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从他的视线、时间、生命里消失。
那样莫名的恐慌无时无刻不占据着他的心灵,哪怕七年以来江流璟从未远离他超过三天。
赤说话时,少年脸上的表情依旧很空白。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跟着一起空白了,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很好。”赤低低的,动作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还给了江流璟自由。
可那一度被囚困的鸟儿却没有如他所想一般逃脱,而是顶着一身华丽的羽毛,仿佛笼子没有消失一般,依旧留在国王的前方。
他用一种堪称奇异的目光注视着赤,看得赤都有些许不自在地偏开了头,不知道江流璟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怎么了?”
“还怎么了。”身旁传来重重的咳嗽声,跟锤子砸在冰面上一样突兀又响亮,直接引得两人回过头去,只见所有人都面目复杂地看着他们。
发出声音的是闻勋,他冲着这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的,你俩有什么悄悄话要这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