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叫了三声才压下了众人的喧嚣:“我张百万纵横半生可以说是审时度势,日夜惕厉地应付逆境,我得到了一些愚见,那就是人可逞凶一时,又岂能霸道一世,我张百万就是一个实例,荣辱浮沉,命运是大起大落。因此我决定,今后我张百万要重新做人,不害性命,对大家一视同仁。我今天就自立门规,宣布免去和三炮和吕四通的死罪,让他们离开这里,自谋生路。不但确保他们不死,以后门里的兄弟们除了大逆不道,残害人命之外,所犯之事我都赦他无罪,轻者留下观其后效,重者驱逐下山,永不录用,怎么样?”
听到这些话,众匪一个个企足延颈,一时踌躇不言,环视左右。
“张爷!”二子抬高手臂表示道:“这两个家伙留不得,以防后患啊!”
“我知道!”张百万立刻接口道:“我相信,吕四通、和三炮二人经过这次巨变,他们会痛定思痛幡然醒悟的。”
说完,张百万几步来到了仰卧于地上的吕、和二人面前,坦然道:“吕四通,和三炮,常言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你们干尽丧心悖理之事所带来的后果,你们可知弓拉得太紧了就会断弦的道理,这也是弟兄们不肯认可你们的原因。”
“我们懂!我们懂!”吕、和二人不顾面上的血污,躺在地上仰面附会着,连连称是,不过他们内心里却十分鄙视张百万,他张百万何尝不是一个穷凶极恶,蛇蝎心肠之人,他的罪孽与他们相比简直有过之而不及。
张百万点头道:“依我张百万的性情,本想一刀结果了你们的性命,怎料你二人并无大过,所以今天我破例对你们网开一面,希望你们知恩图报,不要过后恩将仇报。”
“不会,绝对不会”和三炮像斗败的公鸡般地讨饶着,:“其实张爷的为人我们十分钦佩,下山后,我们保证不计前嫌,低调做人!”
和三炮说完,心里暗骂着张百万“你等着,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手刃你张百万的。”
“好!”张百万一笑而过,转向二子和山猫道:“你二人送和爷和吕爷下山。”并在夜色中欺身于二子的耳边,声若蚊蝇地嘀咕了一句话“记住,要毁尸灭迹!”
张百万的最后一句话一闪而过,随风飘远,不想却让二子目露凶光,内心躁动不已,他会意地高声道:“张爷放心,我一定会把吕爷和和爷安全送回老家的!”
说完二子和山猫右手举着小冲锋,左手分别驾起吕四通和和三炮向院门外行去。
张百万目送着四人远去,他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流光飞转,经过长久以来寄人檐下奴颜卑屈的压迫,不想今日竟时来运转,终于有了自已的一席立足之地,特别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来到了自己身边,想到这些,他一时兴起便高高在上地道:“兄弟们,今后我们是利害相连的一家人,因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是无家可归,就是被官府缉拿的要犯,所以我们只有抱成一团,一致对外,才是我们生存的法则,我张百万保证,以后兄弟们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们休戚与共,共同进退。请大家放心,我绝不会亏待大家。我说过,除了一日三餐有酒有肉外,还有分红可拿,人人有份,个个平等,从现在起,我要让兄弟们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好!好!”众匪是一片欢腾。
“张爷,我们誓死跟随你!”
“张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张爷,你真是兄弟们的救星!”
望着这些卑颜诺诺,给点甜头就知足的悍匪,张百万心中大喜,他斜目瞅视着在自己左前方的鲁国栋,心内的欢喜被添的满满的。
而鲁国栋正冷面直视着这群如蝇逐臭般的败类,张百万心中不免有些暗讶,他猜不透这个令自己视如生命的人此刻的心态。
张百万想亲近他,回护他,可是鲁国栋却总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张百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接纳自己,这让张百万不由地心绪难安,愁肠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