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只有五个人,张百万绷紧的心慢慢松驰下来,他果断地告诉身边的众匪徒:“迎向前去,我们手中有鲁国栋,这是我们必胜的筹码!”
敌人肆无忌惮地前行着,从疾走变成了慢跑,奋力冲向林木掩映下的五名边防干警,他们以树木山石为掩体,和五名士兵展开了激烈的火力角逐。
一开始,鲁伟还萌生着且战且退的想法,但由于敌人距离渐近,鲁伟他们身后已没有什么屏障可蔽,所以他很快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到鲁国栋软软地伏在张百万的肩上,鲁伟知道,他一定是受到了重创,否则以他的秉性,绝不会受别人控制摆布的,也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距鲁伟他们三十米远时,张百万挥手示意,众匪徒以压倒之势迫近了五名干警。
张百万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一双鹰眼透出煞气:“出来吧,鲁伟。”张百万继而冷笑道:“嘿嘿,我张百万夜里想,梦里想,终于见到了你的庐山真面目。”
鲁伟猛然现身,他独自一人走出林木掩映处,来到了众匪徒的面前。
望着张百万一行人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狼狈,鲁伟不由地士气横生:“张百万,想不到我们还有这见面的一天,不过,我们的大部队已封锁了山谷的两端,量你插翅也难逃!”
“哈哈!哈哈!”张百万浑浊的眼睛淌下了饥讽的眼泪,他的身体轻颤着,瞬间脸色惊变,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狠厉决绝:“鲁伟,十六年了,你鸠占鹊巢,占我妻子,霸我儿子,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是在水深火热,饱受心理折磨中活过来的吗!好,既然你对我张百万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那今天我就雪耻前仇,以泄我多年来的心头怨恨!”
这时的鲁国栋已被张百万松开放在了地上,他扎挣着立住了身形,但是当他听到张百万的这番话,在经历了短暂而又恒久的错愕之后,他猛然醒悟过来,同时脑袋“嗡”的一声,心跳有违常规的加速,用惶急的目光探试着张百万,他嗫嚅着:“什么?刚才你说什么?”
鲁伟感到事态正往不好的方面发展,他控制着自已的愤怒,以坚定沉稳的语气道:“国栋,不要听信他的谗言,你是知道的,他是一个危言善变的人,他想利用挟持你来达到他们逃离这里的目的。”
张百万冷笑一声,狠厉地指着鲁伟道:“你敢说鲁国栋不是我儿子,”他指了指鲁国栋又反手拍着胸脯含泪表白道:“他是我一生中的命根子,你知道我张百万为什么走到了今天的这种下场吗,这全是拜那臭婆娘所赐,十五年前,我辛辛苦苦地赚钱养家,为了他们娘俩能吃饱饭去抢了人的钱袋子,结果那个臭婆娘竟然不知恩图报,不顾夫妻感情亲自举报了我,使我成为了众矢之的的坏人,我不甘啊,我真的不甘啊!”说到这里,张百万转身对着鲁国栋泪眼朦胧地低诉着:“小富贵,你就是我千寻万找的小富贵,是我的心头肉,是我的小棉袄,这十四年来,我无时无刻地不在思念着你,甚至闭上眼睛我都能幻化出你的模样,还能幻想着你长得一定像我!”张百万面对着鲁国栋又一次是喜极而泣:“想不到……想不到当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因为你像极了我,你的眼睛孤傲而凌厉,你的鼻子直挺而饱满,你简直就是我的再造!”说着,张百万欲伸手抚摸鲁国栋的额头。
“滚开!”鲁国栋高声斥责着张百万:“你这个大坏蛋,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变得精神失常了,我的爸爸叫鲁伟,鲁伟是我名副其实的爸爸!”
此时的张百万将牙咬的“咯吱”响,脸上的肌肉近似痉挛地收缩着,鼻洼额角汗渍涟涟,经过一瞬间的克制,他用急促而略带颤抖的声音道:“小富贵,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在你周岁的生日那天,爸爸还特意为你买了一对珊瑚手链,虽然那些钱来路不正,但是那是爸爸对小富贵的一片心意啊!”
听到“珊瑚手链”,鲁国栋心里“咯噔”一下,妈妈张梅首饰盒里的一对珊瑚手链立时出现在眼前,他马上接口道:“那手链是什么颜色的?”
“是红色的!”张百万脱口而出:“怎么,你记起来了吗?不对,”他顿住温暖的笑容,反复咀嚼着鲁国栋的话,忽然惊喜道:“一定是你妈妈还保留着它!”
从鲁国栋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错谔和惊疑充斥其中,张百万的话对他来说起了一定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