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入问天塔的许朝朝此时在识海里不断询问南宫雪这里的路怎么走。

而南宫雪只是说现在的南宫轻竹是见不到的。

许朝朝不解。

下一秒，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朝朝抬手用雪重剑一挡。

“谁胆那么大敢闯问天塔？”一道桀骜不驯的声音响起。

许朝朝随之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青年抱着双臂，神色不善的盯着她。

青年眉眼间就透着一股狠劲，他火红的眼眸内好似火焰在不断燃烧，他的头发也是火焰一般的颜色。在偏暗的环境里，浑身像是发着光。

许朝朝一猜就知道他是谁。

于是她玩味的开口：“秃毛鸡，好久不见。”

听见这句话的青年终于忍不住了，他嚷嚷着就要动手：“本凰是凤凰！上古凤凰！你是谁？敢叫本凰秃毛！”

“烛琰，放她进来吧。”一道温柔的女声忽的响起。

许朝朝微眯着眼，她神识探测不到对方在哪。

烛琰从鼻孔里哼出气，他有些不耐烦的说：“知道了，你跟本凰过来。”

跟在烛琰身后的许朝朝开始尝试聊天。

“你真不记得我了？”

烛琰依旧是不耐烦的模样：“你现在来找圣女干嘛？本凰可没那么多好脾气来和你认来认去。”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烛琰知道许朝朝是谁。只不过他不肯顺着许朝朝的话讲。

“我来是想告诉她南宫家现在的情况。”许朝朝没了和烛琰打趣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说道。

两人走到问天塔高层的某处房间外面。

许朝朝要推门进去，却被烛琰拦住。

“如果你不想让她死的话，就站在这，有什么话赶紧说。”

许朝朝能感知到房间内的不同寻常，她的神识也被拦在外面。

“轻竹，你的父亲和南宫落梅都去药仙谷了。我想问你，你真的成为圣女了吗？”许朝朝的声音清晰的从房门外传了进去。

过了片刻，里面的人才终于开口。

“暮暮，你说的这些事我都知道，南宫府发生的一切，以及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南宫轻竹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已经是圣女了，暮暮。”

许朝朝垂下眼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南宫轻竹都知道，但是南宫轻竹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这些事实。

这些都是南宫雪告诉她的。

天命不可违。

现在的南宫轻竹也只是代替之前的南宫雪，代替之前数任的圣女，在这问天塔内，孤独的死去。

可这如果真的是天命，为什么南宫雪要以身祀剑，保全南宫家。

如果顺应天命，到最后南宫家的人都会死去。

就是为了改变这个命运，南宫雪才会和国师联手做了这个局。

可为什么到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说天命，天命不可违！

就像她想改变季羽书契约凤凰的事情，到最后契约的人是南宫轻竹。事情确实发生了改变，可改变之后的后果，是巨大的。

许朝朝觉得她有些无奈的想，如果她不去改变这个事情，是不是南宫家的人结局会不一样？

“不会改变的，所有的结局都是注定的，其中的过程或许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做出改变，但是结局不变。”南宫雪的声音在识海内响起，独有的寒意让有些大脑混乱的许朝朝变得清醒许多。

而门内的南宫轻竹的声音也温柔的响起：“暮暮，你不必介怀这些事，南宫家的命数确实是走到尽头了，消失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怕结果不会变，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强大，或许能……”剩下的话南宫轻竹没说，但是许朝朝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天命，她能破。

而且她必须破。

从一开始的污垢门，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许朝朝一直在反抗着。

或许她就是那个变数。

只是师傅吴广白的逝去确实让她接受不了，但是她确实挽救了三师弟，撑到了大师兄回来。

“轻竹，你们南宫家传承这么久，我想问你道果真的存在吗？”许朝朝问出了一直困惑她的问题。她怕真的走到破虚境那一步，却没有道果出现。

一旁的烛琰嗤笑一声，“道果确实存在，但是能不能拿到还是一回事。怎么，你要拿？”

许朝朝笑了，她侧头看向烛琰，一双墨色的温润的眼眸此刻透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她的声音很坚定的说道：“我会拿到的，你信吗？”

这时的烛琰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这不是本凰信不信的问题，是这千百年来，能摘取道果的，本凰族内也只有两位前辈而已。你一个区区人类修士，杂念太多，摘取道果的几率很小。况且你能不能到破虚境还是一回事呢。”

回过头的许朝朝看着眼前的房门，她好似能透过门看见坐在里面的南宫轻竹，“轻竹，你在这里不会受到危险吗？”

“问天塔是国师保护着的，皇帝还不敢对国师下手。”南宫轻竹回道：“暮暮你不用担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到时候你再回来将你做过的事情一一说给我听。”

而烛琰听见南宫轻竹的话，只是眸光晦涩，没有说话。

许朝朝没有看见烛琰的不对劲，如果她知道成为圣女的代价的话，她一定会将南宫轻竹拉出这个深渊。

等到许朝朝走后，烛琰倚靠在门上，他双手环绕在胸前，微微侧头对着里面的人说：“你们南宫家的人嘴真严，你只要说出真相，那个人必定会带你走。你也不必在这里受苦受累，忍受这一切。”

但是门内的人却一声不吭。

见此烛琰只觉得自己多嘴，便离开了这里。

成为圣女的代价她早就知道了，从父亲让她做圣女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了。或许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她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所以南宫轻竹觉得无所谓，成为圣女，一辈子待在问天塔，也无所谓。

幸好她不会孤独的死去，因为还有人记得她，知道的她的存在。

可是，她真的无所谓吗？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