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盖草原。
“啪!”中军大旗被吹得一响,发呆的阿夫杰尤什卡忽然听到巨大的噪音从耳边猛地真实了。
他浑身发抖,双目充斥着红丝,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面前的景象。
全是尸体!人的、马的,整片大地仿佛都被死人、狼藉的兵器填满,还有无数疯狂的活人。
“砰砰砰……”十几个人拿着弯刀对着一个士兵劈砍,那俄兵浑身上下都在溅血,跪倒在地上,然后向前扑倒,变成了无数尸体中的一具。
两个小时前似乎还在战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屠杀的。
现在俄兵已经剩的不多了,那边还有几个,被蜂拥的敌兵按在地上拼命的猛|刺,惨叫不已。
“逃!”
亲兵拿着兵器上前去掩护,阿夫杰尤什卡只是站在那里发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嗓子早就喊哑了。
弥漫着硝烟和尘土的空气中“砰砰砰……”再次腾起几阵白烟。
旋即,坚强的哥萨克骑兵也耐不住被抛弃的命运,舍弃了军阵,迫不及待地逃离而去。
在骑术上,哥萨克人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阿夫杰尤什卡却很是愤怒,他还没有跑远,这群哥萨克人竟然跑了,简直是岂有此理,怒斥道:
“我一定会向沙皇陛下弹劾你们的。”
远处,城墙上的顺治等清廷高官们,也齐齐松了口气。
这是整个满清大军在里海站稳脚跟的重要一仗。
抵达诺盖草原后,罗刹人的桀骜蛮横让满清上下愤怒不已,不得不采取了敌对态度。
为了更好的对抗哥萨克骑兵,所有人齐心协力在整个诺盖草原上,花费三个月的时间,建立起了一座典型的城堡。
其周长不过十里,只有两道门,而且还是夯土而成,但到底却是平地起城,具有极大的抵挡作用,也让整个满清上下拥有了信心。
姗姗来迟的罗刹人,虽然见到了一座城池,但却毫不畏惧。
因为他们征发了两万多的哥萨克骑兵,以及数万农奴和骑兵。
引以为傲的火枪手,也有三千人。
在他们以往的经验之中,鞑靼人在骑术上拼杀不过拥有火枪的哥萨克人,更何况还有如此庞大的火枪手?
但是他们失误了,清军对于火枪的认识是极为深刻的。
披甲的白甲兵,再加盾车,以及仅剩的火炮,火枪,让罗刹人吃了大亏。
拥有上十万兵马清军,更是毫不畏惧的前仆后继,硬生生的将哥萨克骑兵的锐气磨掉,哥萨克骑兵陷入泥潭。
当绝招失灵了,那么就只有惨败一途。
“陛下,胜了。”亲眼见证数万罗刹大军的失败,汤若望面容惊喜。
虽然此时的罗刹他仍旧看不上,但其庞大的实力可是与波兰—立陶宛不相上下,即使他再无知也明白,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是绝对无法抵御的。
毕竟此时的奥斯曼帝国依旧强盛。
“此战后,诺盖草原将完全为我大清所有,罗刹人只能战败求和。”
“一旁觊觎的鞑靼人,奥斯曼人,都将谨慎以待。”
汤若望笑道。
这时,冷静许多的宁完我则从双股战战中回过神来,分析道:“土尔扈特部想来也会识时务了。”
“另外,哥萨克人兵败,既然罗刹人能够招募,那么我们大清也同样可以。”
“陛下,咱们军中可是有罗刹八旗啊!”
顺治眼前一亮:“我八旗贵重,正好需要罗刹八旗为前驱。”
旋即,几人也从城墙上退下。
此时已然是秋过冬至,对于征战来说颇为方便,但已经寒风呼啸,城头上不适宜太久站立。
片刻后,他就觉得身上焦躁,胡乱脱下朝服,摘去朝冠,口中连连呼喝:“可有凉茶吗?取来给朕!”
在城上出了满身的大汗,出来朔风扑面,回宫之后又连着用了几杯凉茶,到了下午的时候,顺治只觉得腹如雷鸣,纠结难忍。
服侍的宦官赶忙命人取来取了些太医院所制的成药,悄没声地进奉皇帝服用。
那些成药,都是参酌数百年来的验方,精选上等药材所制,即使是逃离北京,盛京,内廷上下也不敢忘,一箩筐的装走。
皇家的身家性命,可比那些粮食金银珠宝金贵多了。
这些药若是及时而服,确具神效,但可惜进用得太晚了些,一无效果。
顺治里急后重,忍无可忍,终于不得不起身如厕,一番泄泻,觉得肚子中舒服了一点,不想回到殿中,坐不到片刻,又有坠涨之感,只好再去。
宦官虽然不懂医术,也知道泄泻最是伤人,看皇帝拉得脸色苍白,一边伺候着他躺下休息,一边命宫中的小太监,赶忙去请太后。
“可传太医了吗?”大玉儿惊道。
“主子没让去请。”
“糊涂!”大玉儿悚然动容:“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疼惜下面,你们不知感恩,就由着他的幸子来吗?去,到太医院传太医来。”
这一面,皇太后起驾,到了所谓的乾清宫:“怎么,把母后也惊动了吗?”
“皇上,龙体不虞,干嘛不早传下面的奴才伺候呢?您自幼体弱,又操心国事,怎么如此慢待?”
母子问候安抚了一顿,这时太医也来了。
几个请过脉案,碰头说了一句,“皇上万安。”
这四个字就如春风飘拂,可使冰河解冻,殿中微闻袍褂牵动的声响,太后大玉儿走了过来,望着几个太医说道:
“皇上今儿多次泄泻,到底是什么缘故?你要言不烦地,奏禀皇上,也好放心。”
“是。”薛太医答应一声,一板一眼地念道:
“如今清明已过,谷雨将到,地中阳升,则溢血。细诊圣脉,左右皆大,金匮云:‘男子脉大为劳’,烦劳伤气,皆因皇上朝乾夕惕,烦剧过甚之故。”
“那么,该怎么治呢?”
“自然是静养为先……。”
“静养,静养!”顺治皇帝忽然发怒,“朕看你就会说这两个字!”
几个太医忙跪下。
大玉儿安抚了几句,让其睡下才出门:“你们几个与我如实说来,到底如何。”
“陛下操劳过度,路上又得了风寒,不曾歇息,再加上水土不服,惊忧伤神……”
“废话少说!”大玉儿怒斥道,一双圆目此时仿若是母夜叉,把人吓三魂离体。
太医们不敢再说,只是跪地磕头:“多则月余,少则三五天……”
“滚出去!”大玉儿挥舞着衣袖,差点就倒下,多亏了一旁的侍女搀扶。
她扶着额头:“记住,该说的话都记在肚子里,老身可不想杀人。”
“是!”
夜里,一应的大将、文臣们纷纷聚首,喜笑颜开,颇为得意。
这一场大战胜利,对于清军来说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