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见闻(2 / 2)

大明世祖 飞天缆车 2180 字 8个月前

他站在船板上,思量起来:“这里虽然荒芜了些,但也是能耕地挖矿的,日后怕不是真的会起来,一如北极城。”

金矿对于人们的吸引力,远大于贸易。

之前听太子说,皇帝非常在意这块地方,怕不是要封藩国咯!

可这里有金矿……

……

而此时,大明绍武皇帝已经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南京。

此时的南京应天府,相较于以往缩水了不少,没了庞大的南直隶管辖,让这里完全成为了清水衙门。

昔日的南京六部,全部都搬迁到了北京城,偌大的南京完全不复往日的权力。

虽然有应天府巡抚衙门在,但不及往日威风的半分。

要说前明的两副班子,虽然有一定的预备作用,但其瑕疵和弊端更大。

众所周知,一个朝廷只能有一个中心,而掌握南直隶的南京六部,却一定程度上能对抗北京朝廷。

毕竟全国赋税的两成,都在南直隶,淮盐也在南直隶,掌握了钱财,就相当于掐住了命脉,尤其是明朝这种缺钱的朝廷。

而且,漕粮和运河也几乎是南京操办。

所以说,南直隶欠税厉害,士绅阶级反抗严重,在背后给他撑腰的就是南京六部。

欠税是他们,征税也是他们,远在北方的朝廷怎么管?

如今偌大的南直隶一分为三,力量大为削弱,对于北京来说却是完美的。

先去孝陵祭拜一番,然后朱谊汐住进了南京皇宫。

一应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清扫一番就足够了。

朱谊汐环顾四周,北京的皇宫是仿照南京而成的,但南京皇宫却更大一些,也更辉煌一些。

毕竟紫禁城被雷击火烧了数次,最近的一次还是李自成放的大火,一切都是新的,没有那种韵味。

南京皇宫则更深邃些,但同时却有一股霉味,潮湿的气息,南方雨季特有的味道。

他哑然失笑,然后吩咐道:“准备一番,朕要出宫。”

这般,不消片刻功夫,一行人就出了皇宫。

虽然还带着些许的疲惫,但是朱谊汐对于南京城的繁华却颇为向往。

相较于北京城的严正,南京更符合一个商业诚实。

摆放的摊位将街道占据半壁江山,到处都是幌子和灯笼,几乎抬头就能碰到。

穿着单衣的读书人,叫卖的贩夫走卒,带着兜帽的小姐姑娘,以及四处玩耍的孩童,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想到南京,这时候他不由的想起了当年遭遇的卞玉京等人,一时间颇为回味。

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顺着宽敞的街道缓缓前行:“到南市去转转。”

刘阿福大吃一惊。

这是他第一次到南京来,不过南京的南市号称‘三不管’,他却是知道的。

那里最是五行八作混杂之地,其间的地痞流氓出入者甚众,一旦有个闪失,自己可怎么担得起啊?

“爷,南市那等地方,岂是您万金尊贵之身所能踏足的?还是不要去了吧?”

“怕什么?”皇帝呲牙一乐:

“南市自古就是流民聚居之所,朕去不也是可以借此通晓民情的吗?不要多上路。”

刘阿福不敢多言,只能吩咐起来,一路奔向南市方向。

皇帝坐在车中,撩起车帘向外张望,南京水路沟渠纵横遍布,靠近街边的一条墙子河河水一清如洗,河边栽种的杨柳桃杏争相吐蕊,路边的风景着实不恶。

一路走一路看来,时间很快,马车停稳:“爷,前面就是南市了。”

皇帝从车上下来,举目望去,好一片热闹的景象路上满都是如织的行人。

男男女女,成群结队,倒像是赶什么庙市一般,抬头看去,路两旁各家店铺的幌子、招牌随风舞动,只从招牌的名字上,就很可以分辨出内中玄妙:‘秋香苑、四季春、红如意’这些是坤馆。

‘大利、常发、九合’这些是赌场;‘太白居、神仙醉、君又来’这些是酒坊;‘茶香满庭、陆羽驻、金叶浮’这些是茶寮。

耳中听着嘈杂的柔顺南京口音,朱谊汐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相较于三百年前,北京的话语与南京大为不同咯!”

刘阿福领着人在后面紧紧跟随。

不一会儿功夫,皇帝就登上了座酒楼,找了个好位置坐下。

台中站着一女子,穿着黄色缎子绣花的夹袄,下面一条白练百褶裙,正娇滴滴得说着:

“奴家唱一段弹词,为老爷们下酒。”

弹词是俗曲的一种,不过是南地旧有之曲,朱谊汐听说过这个名目,却未听过,于是欣然点头并凝神静听。

于是,女子先弹了一个过门,曼声唱道:

“自从汉末三分后,世上干戈总不停。司马先生行圣德,昭、师二子便欺君。武王起始承曹氏,灭蜀平吴四海宁――”

听着其酥软话语,朱谊汐骨头都快软了。

片刻后,他打赏了一块银毫,然后就施施然离去。

“这南京可有好玩的地?”朱谊汐随口问道。

这就把刘阿福给难住了。

他纠结了片刻,才道:“奴婢只知晓一个秦淮河,别的就不知道了。”

“只是爷,这天还没黑呢,况且您这身子可不得去……”

“我没那么荒唐。”

朱谊汐义正言辞道。

旋即,马车出了南京城。

此时太阳高悬,已然到了中午。

一处市集中,遍地都是小贩,售卖的都是一些家长的瓜果蔬菜,以及鸡蛋鸡鸭等,偶尔还能见到野鸡野猪。

寻问了几声,朱谊汐摸到了三老衙门。

虽然三老只是最低的从九品小官,但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却是庞然大物。

其衙门并不大,只有十来间房,挂上个牌匾:为民做主。

“您走进去,前面三间是乡长的,左边三间是乡老的,右边是乡警的。”

指路的老头殷勤地说着,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一枚大子,笑的那叫一个从心。

“对了,公子,你有么事要找三老哦?”

朱谊汐对于南京话听得明白:“我自幼在京,如今要考取功名,需要在乡里开个证明。”

“那就去找乡老吧!”

“不是乡长吗?”

“嘿,乡长虽然是管事的,但乡长却不顶用啊!”老人露出缺了几个牙的嘴巴:

“如今管事的就是乡老呢!”

三老的职责,乡长统管赋税以及民政,而乡老是诉讼,乡警是民兵。

“原来如此,这是乡长没到任啊!”

“嘿,也不是如此。”

老人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乡长,是从省里派遣下来的,而乡老是大家伙推举出来的,即使他再厉害,哪能斗得过咱们乡老哦!”

“官位有个什么用?能管事才是真的。”

朱谊汐露出思考状。

在三老的任命之中,乡长是都督府举荐,吏部任免,省里执行的,基本上都是退役的军人出身。

而乡老是推举,乡警是知县任免,由此形成了三角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