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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姑苏城。
自虾夷地为越国后,福冈城变更为姑苏,其下有吴县、乌伤县、上虞县,余姚县四县,偌大的越国只有五县之地。
也是如此,除了汉人外,朝鲜人,女真人,日本人,以及虾夷人,越国照收不误,分配的土地也是极其大方:
每户三百亩,即日本的一町,或者十反左右。
这也不怪其面积大,实在是越国苦寒,与黑龙江城位置相差无几,土地贫瘠,没有一定量的土地,根本就养不活。
所以除了三百亩地外,还会分配同等面积的草地,让其畜养牛羊。
几年来的迁移,越国的人口堪堪突破八万。
大船停靠平安港码头,一艘大肚福船缓缓而停,然后栈桥上放下了长梯,一个个哆哆嗦嗦的人走了下来。
身上的破旧麻衣,根本就无法阻止那呼啸的寒风。
在九月份,越国已经到了秋末,冬天即将来临,比日本提前一个多月进入寒冬。
这群矮小的平民们,哆嗦而下,在平整的码头上站立着,每个人脸上都包含着期望和畏惧。
站在人群中,八郎弯着腰,尽可能的让自己减少存在感,同时又张望着,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从而保证安全。
“跟我来!”
这时,一队大汉走了过来,这样这群瑟瑟发抖的平民们带走,来到了一处排屋。
一排火炕,高地面三尺,与日本迥异。
八郎带着妻儿,畏惧地看着这一切,与所有人都一样,心中不安。
作为日本的平民,他本就没有姓,只能守着祖传得一反地,在藩国的三公七农之下,艰苦求生。
一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吃上一顿白米饭。
一场旱灾,就让他们被藩主变卖到这个异国他乡,就像牲口一样。
忽然,他鼻腔之中嗅到了一股香味。
“爹!”儿子牵着他的手,昂首道:“好像是米饭的味道……”
八郎以为自己错觉了,但谁知众人都是这般,鼻子使劲的嗅着,都说是米饭的香味。
瞬间,几大桶米饭被一群军汉抬了过来,冒着热气。
然后就是一桶萝卜干,一桶咸鱼。
“每人都有,不要争抢。”
八郎一家人端起木碗,用手扒拉的香甜软糯的米饭,使劲地往肚子里送。
上面的咸鱼和萝卜,甚至都来不及吃。
吃完了可以再加。
一直吃了五碗米饭,八郎感觉肚子块撑爆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混蛋,够了,别吃了,你难道想成佛吗?”
这时候,几个汉子仍旧扒拉着木桶,直接用手舀着米饭往嘴里送。
大汉们直接踢打起来,一边骂着一边扒开,才让这场闹剧结束。
许多人一边哭着,一边呕吐。
因为他们实在吃不下了,但被迫吐出来又感到惋惜。
就算是武士,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大米饭。
吃糠咽菜的农民们又怎么不会心疼?
“放心,越王殿下就是你们的主人,今后大米饭会有的,隔三差五都能吃到……”
“在日本你们去七公三民,甚至是八公二民,但在越国,只有三公七民,不需要征收什么人头税了,只要三公七民……”
“每个家庭都有三反土地,过的日子比武士还要舒服……”
而在不远处,一个身着吴服的日本武士,留着月代头,戴着毡帽,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啧啧道:
“越国那么富裕吗?”
“一群贱民何必这样照顾?”
“你们日本的贱民很多,但越国最缺的就是贱民。”
这时,一旁陪伴的男人则轻笑道:“越国苦寒啊!”
宗义真对于眼前这位堀田正俊态度很好。
除了他相貌端正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位若年寄是日本将军德川家纲的小姓出身,不日就有可能出任老中。
此时的他,却是古河藩主。
此次奉将军之命而来出使越国,除了商谈贸易之外,他还心血来潮,准备过问贩奴之事。
其为人刚正,能力卓越,自然而然就得到了宗义真的尊重。
所以就带着他,来到了此处察看贩奴真相。
“我越国乏人,不只是日本,就连朝鲜之人也会招募,日本藩国众多,难免有受灾之国,故而我国以粮食换取了部分灾民。”
“这部分灾民不仅能得活,而且能用换自身换取的粮食,救下其他人。”
“这是功德无量的事!”
堀田正俊点点头:“罢了,就这么着吧,民生艰难,能活着就已经算不错了。”
“总比他们犯上作乱来的强。”
宗义真露出了笑容。
陪着堀田正俊,宗义真带其在越国逛了一圈,对于宏伟的越王宫,颇有赞叹:
“唐国建筑精巧中带着华丽,属实不是我等属国可比的。”
日本一直称呼中国为唐土。
入得王宫,其见到了年轻的越王。
堀田正俊一本正经地跪地行礼,然后跪坐在一旁,满脸认真。
越王年不过二十,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面色稚嫩,但又因为处理政务,又多了几分成熟。
“贵使前来,可有什么见教?”
越国是亲王爵,而日本是郡王爵,理论上而言高了一级。
但越王的侧妃是德川家的人,作为日本国王的女婿,他倒是不敢拿捏。
“听闻殿下售粮颇多,所以江户特地派我来问询……”
堀田正俊恭敬道。
原来,越国从朝鲜进粮,然后转售给日本,不仅赚差价,而且还赚金银差价,虽然平缓了江户的粮价,但却加快了日本的金银外流。
要知道,日本闭关锁国除了安危之外,也是为了控制金银外流,减缓经济压力。
物价滕贵,遭殃的可是江户幕府。
听得此话,越王顿时老脸一红。
仅仅今年上半年,越国就赚取了上百万银圆,就是赚差价,才有余力不断的移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