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俩人也笑了起来。
“不过,咱们要保护好自己。”
商人神色一敛,警告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骑着马,走出了城门。
虽然奉京处于紧急状态,但日常的控制并不严,进出还是比较随意的,毕竟明军还有远在十万八千里呢,可不能自乱阵脚。
似乎是罗刹人见多了,路过的行人一个个熟视无睹,商人故作随意地来到一处溪流边。
他脱下衣裳,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借机塞了一张纸团入了石头下的缝隙。
整个人入得溪流,痛快地洗起澡了,显得逍遥又自在。
差不多十来分钟后,他才穿起衣服,随意地回城。
过了两小时,一个骑马的汉子将马牵到溪流边喝水,自己坐在石头旁边,掏出了纸团。
这个纸团则又迅速地通过一道又一道的草原,抵达了库伦。
“这是北海来的情报?”
陈东惊诧道。
“没错。”
曾英点头道:“历经千辛万苦,昼夜不停的转送而来。”
他笑道:“满清如落日黄昏,虽然不少人顽抗到底,但还是有识时务的,不舍得性命和家族。”
陈东摊开纸团,上面写的不多,只有一些奉京府的消息,但却有至关重要。
清军点起兵马近二十万,其中有近十五万奔赴他这只大军而来。
其中,有火枪兵五千,多是火绳枪,但火药不足万斤。
“看来其是发现了。”
陈东轻笑道:“不过也好,咱们也省得跑太多路。”
“还有多久抵达北海?”
“禀将军,还有近五百里路程,前锋只有两百里路程,两天可至。”
“让其尽快,马歇人不歇。”
陈东沉声吩咐道:“尽快抵达北海,建造营地,咱们要守株待兔,静候建奴。”
十万大军,连绵数百里,这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都是骑兵,支援的也很快,倒是不虞被人拦腰截断。
在三月十五,明军前锋抵达北海,安营扎寨。
旋即两天不到,他们就发觉了清军的身影。
再过了三天左右,明军主力抵达了这座营地,就地休整。
源源不断的粮食,也在此囤积。
清军的主力也抵达了,一样扎营。
一座座蒙古包就地而起,几乎笼盖了草原。
可是,令陈东惊奇的是,这股清军竟然只守着营地,并没有出击的打算。
饱经战阵的他立马有了警惕。
第一时间,他派遣骑兵保护粮道。
随后,他又派人屡次挑衅,想要进行决战。
但是清军却不动如山。
“看来这是想要跟我比耗粮啊!”
陈东沉吟着。
明军的粮道从库伦运到北海,差不多有两千里,两百万石粮抵达此地只能剩下个三五十万石。
只够大军食用两个月左右。
相较而言,清军的粮道只有几百里,损耗极低,短时间内足以支撑大军。
这时候,曾英正好运粮而来,大笑道:“满清所居之地,蒙人称之为林中百姓之地,即使土地还算肥沃,但却比不上咱们中原。”
“据我所知,其种植的多为大麦,黑麦,小麦等,亩收不过一石左右,其粮食就算再多,除了养这些军队和战马以外,还得养人。”
“他们比不过咱们。”
“可是,他们牛羊也不少。”
陈东轻声道:“粮食给战马吃,人吃牛羊,熬得比咱们长。”
“既然他们不动,那咱们就食于敌,主动出击北海,把那奉京府一股脑地捣碎。”
曾英气势不减,豪气万丈。
陈东则一直是护卫出身,谨慎惯了,他沉思片刻后,摇摇头:
“要是来个坚壁清野,而且这股兵马还在捣鼓咱们的粮道,那么大军就危险了。”
“在草原上,兵力什么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有充足的粮食。”
言罢,陈东眯起眼睛:“此地水源不缺,粮食不缺,儿郎们也休整的差不多了,决战正当其时。”
曾英心中叹了口气,他想要参战,但是后勤却需要他来保障,只能缺席了。
翌日,陈东大起兵马,直接对着清军的营地开始了进攻。
一时间,竟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太阳升起,洒下了点点带凉意的光芒,就再也不管人世间的温暖,抓过一朵云彩将自己遮掩,自娱自乐起来。
号角声声,狼烟渐起,略显泥泞的草原上密密麻麻都是人,战马齐聚,整片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阳光虽然不太耀眼,但在铠甲上却被放大了不少,一片又一片。
勒克德浑登上高塔,见到如此景象,一时间竟然有些呆了。
明军的着甲率竟然如此之高。
而他回首看向自己的军队,八旗精锐也不过五六成左右,普通的骑兵能有一件皮甲就算是不错的了。
跟明军完全无法比。
人数虽然有优势,但铠甲和战马都无优势,他一时间颇有几分烦闷。
待在贝加尔湖养精蓄锐多年,但八旗的瑞士似乎也被消磨了,新一代的子弟不复父辈的悍勇,配合什么的也不必多提。
“怎么办?”
尼堪扭头问道:“咱们的营地建造的可不怎么样,守不住的。”
“难道要撤退?”
“不战而退,影响士气。”勒克德浑摇头道:“多年来屡次被打败,我军的士气本来就不高,若是再退,怕是就止不住了。”
“打吧!”
勒克德浑咬着牙道:“我就不相信了,草原上也打不过明军。”
旋即,营地大开,满清骑兵散开,形成了一股股的箭矢,伺机而战。
而明军前方的步兵立马停住脚步,开始了结阵模式。
在草原上,这样的重步兵方阵极其牢固,骑兵冲杀只能等死。
“嚯,非得逼迫一下才肯出战。”
陈东站在中军,见到几片一大股骑兵变成了一小股。
环顾四周,他入目之处竟然都是清军,一眼望不到边,其数量如蚂蚁一般巨大。
两军的总兵力,超过了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