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使求见,请求朝贡。
对此,礼部上下是乐见其成的。杔
毕竟就连闯贼都有一个康国,何况是西贼余孽的孙可望?
内阁上下不置可否。
归根结底,这一切还得看皇帝的意思。
如果看孙可望不顺眼,自然就不认。
皇帝一如既往地是利益至上主义,能得实惠的,必然是要占据的。
缅甸那鬼地方既然都被孙可望占据了,那就不再封藩国了。
既然准备册封,国号自然就是重中之重。杔
孙可望也识趣,知晓
投降就投降到底,他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
故而,在国号上,他让人送来了两个:
滇,缅甸。
滇是其本就自称的国号,而缅甸则是旧称,早在元朝时就称之为缅甸了。
朝臣们认为,滇是云南的简称,古滇国所在,让孙可望称之,怕是对云南有野心。
缅甸则不然,自古则是外土。
朱谊汐想了再想,想要给孙可望取个好名字,但世间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称呼?杔
故而,他只能叹道:「论及国号,缅甸尤美,还是为缅甸吧!」
使臣无奈,只能领旨谢恩。
自然,其王爵只能是郡王衔,但考虑到拉拢孙可望的现实,皇帝恩准其用亲王礼节。
即,如朝鲜这般,郡王级别享亲王待遇。
对这门面工程,皇帝是极其大方的。
只不过,朝贡的东西由于距离太远,粮食就算了,但其他玩意则不能少。
毕竟缅甸崇山峻岭虽多,但物产丰富,金银铜铁富裕,不然的法国、葡萄牙怎么会接连不断要求通商呢?杔
礼部紧急磋商后,以每年黄金千两,白银两千两的标准作为朝贡礼。
不多不少,是缅甸的接受范围。
同时,通商自是不必提,这是对属国们的基本要求。
不过孙可望也是识趣,第一次上门送上了大量的黄金,宝石,象牙等稀罕玩意,诚意倒是满满。
朝廷也很满意,故而龙袍、官袍,印绶也是制定的较为齐全,从这论的话倒是略显亏本。
皇帝离开后,使臣与礼部磋商时,提出了要求:
「能不能请几个会阉割的师傅去缅甸?」杔
听这话,礼部的郎中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吐了。
他强忍住笑:「贵国还缺这?」
使臣尴尬道:「虽然我国也有阉割牛羊的,但到底人是不同,要求挺高的。」
「如今我王的后廷中多是女官,寥寥几个宦官,还是从云南带过去的……」
此时,明朝的阉割技术很是精湛,基本切割丸子为主,精巧的很,但后果则是流血较多,很容易死去。
而到了清朝,则是全割,香肠和丸子一刀切,简单方便,还容易止血,只要熟能生巧,就能活下来。
故而,明朝的这种阉割技术要求高,一个不好就要人性命,死亡率极高。杔
没有一点的文明水平的国家,很难掌握这门技术。
宦官这种群体,只会出现在中央集权的国家,霸道且专权的君主,才能使用。
中国直到西周初年,周公征讨奄国,将其男人斩杀,孩童阉割,才算是诞生了宦官这个群体。
而其技术基础,无外乎农耕发达,导致牲畜繁荣,阉割技术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简单粗暴来说,文明水平不到西周的国家,很难拥有这项技术。
很不巧,缅甸就没有,或者说不成熟。
「此事易也。」郎中无奈道:「只有有钱,足以请上几位去缅甸了。」杔
「对了,待过上一个月后,再一起回去吧,陛下准备了不少礼物。」
使臣不解,待仔细了解后,才恍然大悟。
其计有,四书五经,诸子注解,杂书史书等一万余册;和尚、道士三十余人;工匠,大夫、阴阳师、儒师百人。
这不禁让其大喜过望。
要知道当年,离开云南,孙可望带走的可多是士卒和官吏,工匠缺乏不提,最为缺少的就是诗书典籍了。
这些人和书籍的到来,对于孙可望建立缅
甸王朝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如,王宫内遵循的制度,祭天礼仪等内在制度文化,都是此时的滇国极其缺乏的。杔
此时的缅甸,文明程度才刚摸到封建社会门槛,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历史上助推这一脚的,则是印度的莫卧儿王朝,或者说是缅甸主动派人去莫卧儿吸收文化,从而塑造了缅甸的黄金时期。
那为何不让大明来推这一把?
「陛下为何这般大方?」
走在长廊中,朱谋落后半步,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帝。
多年的君臣生涯,关系紧密,朱谋倒是略显得开放些。
「大方吗?」皇帝找个长凳坐下,如同公园一般,肆意地撒下大量的馒头碎渣。杔
湖中大量的锦鲤,五颜六色,极其好看,争先恐后地吃着馒头渣,胖乎乎的份量极大。
朱谋瞥了一眼皇帝手中的馒头,又大又白又嫩又圆,比***头大。
这让他想起当年在西安,好不容易从孙传廷手中借来的粮食,那馒头黄白色,吃在嘴里也糙,不如这个馒头太多。
在民间,这个一个白嫩大馒头,起码得三五文钱吧!
而如今只能是变成鱼料,成为鱼的伙食。
「我倒是不见得如此。」
皇帝翻了个身,不再侧坐,背靠柱子,另一半大腿在湖上晃悠,很是揪心。杔
「微臣不解。」
「缅甸此时,就像是刚懵懂的孩童,什么都不懂,急需好人引路,让他识文断字,学习孔孟之道——」
「您是想让孔孟之道弱化缅甸?防止其图谋云南?」朱谋恍然大悟:
「这个法子实乃上策,不战而屈人之兵。」
「没办法,缅甸无法化为亲藩,那就把他变成咱们熟悉的模样。」
皇帝叹道:「倒是可惜,缅甸确实是个好地方,孙可望眼光不错。」
「陛下——」杔
这时,忽有一宦官急促而来,刘阿福忙道:「锦衣卫指挥使求见,面色严峻,似乎是极为要紧。」
「哦?」朱谊汐眉头一皱,太平盛世的,还有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