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有何事?”
“此次出战五十个牛录,皇宫里没有说法?”
“爹,这是御敌之兵,皇宫中能有什么说法。”祖泽溥摇摇头。
八旗汉军相较于满八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完全被皇权掌握,从最低的牛录额真,到高阶的佐领、都统,都是由皇帝亲自任命。
所以在皇太极时期,对于汉八旗犹为信任,凭此与两黄旗一起,压制其余五旗。
“哎,经此战,一旦是赢了,摄政王权势愈发滔天,而皇帝年岁日长……”
“爹,摄政王摔下马背,就算此战胜了,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
祖泽溥摇摇头,对于父亲的杞人忧天,他不以为然。
“你懂个屁!”
祖大寿骂了一句,直接道:“这大清,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啊?”祖泽溥脸色骤变,脑袋四处张望一下,这才松了口气,他走近,低声道:“父亲,您说如何?”
“我最近两年,时常联系明人,你们兄弟几个抱怨不止,但如今局势诡秘莫测,这才是明智之举。”
祖大寿垂下头,低沉的声音响起:“此一时彼一时也。”
“辽东之失,非战也,而多在朝廷和辽军内部,如今大明重整旗鼓,再次发兵。”
“你要知道,从绍武二年还都北京始,明廷已然准备了三年有余,不战则已,一战则雷霆万击。”
祖泽溥闭上眼睛,良久,不舍得中又是遗憾:“真的要亡了吗?”
汉军中的顶级家族,他万分不舍。
“看辽西和凤凰城如何吧!”
祖大寿蜷缩着:“若是胜了也就罢了,还能苟延残喘几年,若是败了一路,那就真的完了……”
“父亲,听说凤凰城那一路,是三桂——”
“你不要管,坐在家中即可。”
祖大寿摇摇头,就不再言语。
此时,凤凰城外,百般转运而来的红衣大炮,正对准城墙,校准方向和位置。
吴三桂看着这群人又是拿着尺子,又是拿笔划个不停,着实有些好奇。
“你们这是做甚?”
吴三桂好奇地问道,这京营来的炮兵,怎么与往日大为不同。
“我等是在计量角度和位置,一般而言,仰角四十度威力最大,炮兵的位置自然也要再三的计算……”
炮兵指挥使倒是十分客气,普及知识:“在以往,炮兵都仰仗着多年来的经验,上好的火炮手极其稀缺,当年孙巡抚练就的那些炮兵,就便宜了建奴,以至于辽东大坏——”
“如今,京营中的炮军,师从西夷学了几何之数,多年已有大成,请将军放心,此等小城,不在话下。”
炮兵中涉及到大量的数学知识,角度,抛物线,星准的应用,火药比例等等,在明末来说,西方的领先并非只是火炮,数学方面也是领先的。
这也是为何徐光启会翻译《几何原本》,他明白数学在作战中的力量。
炮兵,是一门技术兵种。
听着这些,吴三桂大开眼界,合着建奴炮兵犀利,并非只是火炮的原因。
“好,我等你们的消息,慢慢来,不急一时。”
不知为何,他心中大定。
到了下午,炮兵就位,发出了第一发校准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