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侍读则挑了挑眉,夸了一句,依旧呵斥道:“但还是不够,除了皇帝的私事,其余一概要记,不得遗漏。”
郑森欲言又止,只能拜下。
他没有愚蠢的问出哪些是皇帝的私事。
比如,立太子,或者皇帝流连后宫等,在读书人眼里,皇帝家里無私事。
“黃宗羲,你道为何设起居注?”
“匡帝王之得失,引当今之忌惮。”
“好——”侍读高兴地拍手道:“没错,就是如此。”
“匡得失,引忌惮,臣子难约君上,我等唯有以笔记之,为后世编史之材,让其君王忌讳,不敢肆无乱来。”
“切记,起居注有两大忌讳,一为只真不假,二为今主不得阅,犯了一条,你们前途尽毁,遗臭万年。”
当年唐太宗强迫褚遂良让其观看起居注,逼得褚遂良删减后才敢呈上。
而由于起居注乃是史书主要参考部分,所以唐太宗的那一段历史就被贴上了不可信标签。
两人自然知晓其中忌讳,连忙应下。
“黄宗羲负责记言,而郑森负责记事。”
交代完后,其这才离去。
随即,不待一会儿,就有宦官指引两人走马上任了。
“臣等叩见陛下——”
“起来吧!”
刚抬头,两人就见到皇帝那带有莫名笑意的脸庞。
心中莫名一阵寒意,只能起身,去往案几上埋首。
不一会儿,户部尚书朱谋就前来觐见。
郑森眼疾手快,直接书写:绍武元年,癸亥月庚戌日,帝召户部尚书朱谋,问其秋粮之事。
黄宗羲则不紧不慢,听了一会儿,才书写道:绍武元年,癸亥月庚戌日,帝召朱谋,叹曰:
时隔日长,不待又是秋收,今复北都,钱粮甚乏,不知卿家有何教我?
朱谋拜曰:信赖祖宗庇佑,陛下恩德,今夏南国风调雨顺……
“哦?”皇帝脸上浮现一丝惊喜,道:
“秋粮能有多少?”
“较夏税多上不少。”
朱谋思量了一番,道:“湖广的军屯步入正轨,秋收可得百万石,而福建今秋也送上粮草,合計一百七十余万。”
“至于银圆,运河的税卡渐渐运行,再加上市舶司以及各地税卡,淮盐,今秋增至五百万两。”
夏税是六月份收的,到了十月只有四个月时间,就收上五百万两。
而要知道夏税可是七八个月,也才五百万两,可见其增幅之大。
“银圆勉强够了,唯有粮草啊!”
说着,朱谋就叹了口气。
为了重修北京城,以及皇宫,一次性就支用了百万两白银。
而粮草方面,則是大头。
“山东民不聊生,满清刮地三尺地捞取钱粮,秋收之后怕是又一场饥荒。”
“山西也不遑多让,而北直隶,瘟疫,兵灾,民不聊生,自保都难,何来粮草供应北京城?”
说到这,朱谊汐觉得北方这烂摊子,太难为人了:“西北的闯贼,听闻去了和硕特人,想必是养兵重来,又得驻兵用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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