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找出一点的话,那就是治安严谨,小偷小摸的事少了。
忽然,他似乎来到了一片破旧的宅院前,耳旁传来了大量的机杼声。
“这是?”
他不由得上前,透过窗边些许的缝隙,见到一架架的纺织机,而在机器前,则坐着一位位妇女。
这让他感到新奇。
这似乎是一座工场,私人的纺织场。
历史课本上,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或许指的就是这些吧!
“这位公子,可有事吗?”
不知何时,一个儒衫的商贾,则笑着问道。
朱谊汐看着他那似商非商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道:
“这位员外,此间的女工、织机,都是你家的?”
“公子不是本地的吧?”
商人听到这带着陕西口味的官话,不由得说道:“在这南京,像我这般的工场,不说千八百,也有两三百了。”
“请进——”
知道不是本地竞争对手,他就松了口气,将这位读书人迎了进来,商人指着劳神劳力的女工们说道:
“我家的织机,不过三五十张,而在苏州,上百成千的比比皆是。”
听到这,朱谊汐讶然,有些惊奇道:“也同你这般置场?那得多大的地方。”
“自然不能如此。”
商人摇头道:“他们让女工在家纺织,然后到时间就去取货,比我强多了。”
朱谊汐还想再问,但商人却不想说,他只能转移话题。
望着复杂的木制机器,朱谊汐明白,这是从元朝至今,几百年来不断改进的成果,虽然不是最先进的,但却是最适合的。
“每张织机,怕是得不少钱吧!”
“怎么,公子也想弄个?”
商人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说道:“每张织机,不过三五十两罢了,关键还是销路问题。”
他双手抄后,抬头挺胸,慢慢踱步:“就说我家,所织的为绸,有苏州产的锦绸、线绸,嘉兴产的素绸、花绸、绫地花绸、轻光王店濮绸,建昌产的笼绸、假绸,湖州产的水绸、纺丝绸等……”
“无论是染料还是花纹,都各有特色。”
“而我亲家,则经营着绸缎铺,七成的绸缎,都在我家订,所以日子才活得不错。”
“普通人若没有门路,光是有钱可不行。”
朱谊汐恍然。
说白了,就是市场虽大,但门路却窄,限制的厉害,没有掌握渠道,妄自的想要赚钱,只能血本无归。
想清楚后,他又将目光望向了这群女工。
十三四岁的少女比比皆是,剩余的两三成,则是妇人。
“为何多为少女?”
“为了攒嫁妆!”
商人理所当然道:“南京城大,居之不易,就算是成婚,也要求女家多陪嫁。”
“所以,许多女子就来我这忙活两三年,攒些贴己钱,筹得嫁妆,日后的日子自然过得痛快。”
没想到,这时候南方已经发展到了拼嫁妆。
这该死的社会,内卷无处不在。
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女人走出家门,进入纺织场坐工。
如这般的织女,也算是技术工,比单纯的种田赚钱多了。
“月钱能有几何?”
“两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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