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无头南行,正好这群家伙们亲自送上门,如今的榆林就任由咱们摆布了……”
于是,当夜,数千大军北上榆林,以整顿军务的名义,彻底颠覆延绥镇。
“我等奉豫王之令,快快开门!”
榆林城下,战争的痕迹依旧残留,一支军队迫不及待而来,惊醒了整座榆林城。
旋即,这只奉行王令的军队,迅速的进行点兵:每人散发五两白银。
这则消息,传遍了整个榆林镇。
一时间,群情激奋,豫王的名声飞快的传扬。
接连两三日,花名册上,只有五千余人前来应下。
换句话来说,东面从黄甫川堡西到花马池,长约880公里的土地,曾经雄兵五万的延绥镇,此时实力不到巅峰时期的一成。
防线处处漏洞,这也难怪鞑子能够长驱直入,不断地骚扰陕省。
“王令,榆林须三户出一兵,安家费十两……”
“王令,榆林边军裁撤老弱……”
“王令,即日起,由明杰营指挥刘廷杰接任延绥总兵之职……”
“王令、王令……”
一道道的军令,不断地颁布,延绥镇上下,只能无奈接受。
军头们去了延安,兵卒也被收买,延绥镇彻底成了无牙的老虎,任人欺凌。
就在控制局面之后,刘廷杰也不敢耽搁,挟持诸将,在一片唾骂声中,来到了榆林城。
“刘廷杰,你这厮卖地求荣,你还是榆林人吗?”
“哼,你那官补,都是榆林人的血啊……”
面对唾骂,刘廷杰面不改色,反而不断地冷笑:
“世伯,世兄,如今时代变了,轮到豫王统治陕西,边军岂能如旧?”
“今个,榆林,乃至于延绥镇,都是由由我刘廷杰做主,你们还是留点精神,日后再骂吧!”
屁股决定脑袋,吃着豫王的军饷,他自然不再以延绥人自居,同样,对于南京朝廷也丝毫无感。
他的权势,几乎完全依赖于豫王,自然而然地向着豫王做事。
坐在狼皮椅子上,刘廷杰虎目微红,这个位置他觊觎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
“土改,土改!”
抚摸着渐渐僵硬的椅子,刘廷杰轻声嘀咕着,脸色凝重。
相较于内陆,边镇的土地兼并更为厉害。
军户们自明初太祖年间分发的土地,早在嘉靖年间,已然被瓜分一空,所有的军户,完全沦落为佃户。
他们不仅需要打仗,还得为上面总旗、百户、千户种田,几乎是完全依靠朝廷下发的饷钱过活。
就算如此,也多半被克扣,卖儿典妻不可胜数。
“难啊!”
刘廷杰揉了揉眼睛,即使榆林兵马薄弱至极,但一旦大意,后果不堪设想。
“剜肉医疮,不得不为!”
叹了口气,刘廷杰目光坚定。
为了他的官位,前途,不得不牺牲挑战延绥军官的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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