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田见秀干脆利落的派人封锁流言,最后,他补充道:
“切莫乱抓人,其人等一抓获,由我亲自审判……”
“遵命——”
一时间,长安城市坊喧嚣,大量的衙役走街串巷,不断地锁拿所谓的流言者,但却胡抓一通,激起了众怨。
流言这玩意,反而不胫而走,传扬的更加快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豫王要回来了。
普通百姓一想,打仗二字深入人心。
粮价飙升,抢购排队,整个西安城不见一兵一卒,自个儿都要乱了。
汤福穿了一件黑袄,戴着破毡帽,两只胳膊互相串在袖子里,佝偻着身子,丢在人群里就寻不着。
他黑乎乎的脸上写着麻木与焦急,但是双眼却谨慎地张望,走街串巷良久,终于在一个半边污水的巷子中,敲开了大门。
咚咚,咚咚咚,间歇敲了两次。
“地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门内响起声音,紧张而又清脆。
“门朝大海,三河峡水万年流!”
汤福低声说道,极快又轻,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咯吱,院门被打开。
几个朴实无华的汉子,脸上或黑,或生有冻疮,此时一个个满脸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进来的汤福。
“汤百户,按照您的吩咐,酒肆,妓院,茶馆,街头巷尾,都传遍豫王在蓝田外的消息,闯贼绝对止不住的。”
一个大汉率先说道。
“我现在叫陈二狗,别叫名字。”
汤福无奈,纠正道。
“好的,汤百户……”
“汤,陈二狗,各大粮商也通知了,大半陕商已沟通好了,咱们透露一丝就掀起了粮价——”
男人满满的成就感。
“军队呢?”
汤福走进屋内,烤着火,缓缓问道。
“白广恩故作矜持,这两日就能见结果;左光先狡猾,暗中首肯会归降,不肯冒头;高汝利、梁甫等陕将,犹豫不决,骑墙观望。”
“呸,一群见利忘义之徒。”
汤福满脸不屑,愤恨道:“朝廷尽是这般人等,才会让闯贼势大。”
勾连军队不见效果,汤福心中颇有些急切。
搜讨科为配合豫王作战,早就四处撒网,规定任务,而汤福一贯表现出色,由试百户之职来到西安。
此行,就是为了将试百户的试字去掉,从而转为搜讨科真正的中层。
他陷入到了思考。
“既然军中不见效果,那就暂时搁置。”
汤福沉声吩咐道:“继续散播谣言,监督秦王府。”
“一旦闯贼有什么动作,立马向我汇报,另外,注意保密,单线联系,莫要泄露的消息。”
“遵命!”几人点点头,认真应下。
待几人走后,汤福陷入了沉思。
目前来说,蓝田就是西安最后一道屏障,若是他能帮上忙,功劳可就难以计量了。
可惜,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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