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商税,不亚于在割他的肉。谷
但,这与之前的抵制判官一样,都是地方利益的诉求,中央与地方,皇权与相权,这是封建社会永远扯不断的话题。
政治不是请客吃饭,而是刀刀见血的利益纠葛。
“显宗,你是什么意见?”
朱谊汐心中打定了主意,但却不想独断专行。
作为君主,最要紧的就是博采众长,吸取建议,从而决断出最适合的一个。
所以文人互轻,文无第一,自我专断,自负不凡,从来没有一个开国皇帝是纯文人出身。
而文人皇帝,也总没几个好货,比如宋徽宗,乾隆皇帝等。
冯显宗一楞,察觉到豫王的关注,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又很好的遮掩起来:
“殿下,臣下对江南一带并不清楚,但却知晓,河南地处中州,缺乏金银,江南银贱至四五百钱,而河南却依旧有六七百之多。”
“而四川,自古以来就是缺乏铜钱,转运司的商税只要银、铜,长此以往,四川的钱币就会大减……”
这番话,并没有直接说明,但话里话外却是在建言。
这下,朱谊汐的手指敲得更快了:“张长史什么意见?”
张慎言一愣,随即坦然道:“冯掌司一番话倒是有理,但臣下看来,四川反对越急,转运司反而更要坚持。”
“哦?”豫王眼皮一抬,来了兴致。
“殿下,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古语有云,天下未乱蜀先乱,乃是至理名言,其无外乎川省地形之故,朝廷多有掣肘。”
“汉中虽然分入陕西,但川省依旧不可小觑,收敛其钱币反而能更好的削弱川省;况且,幕府如今财赋匮乏,正好吸川钱以自肥。”
“而且,以湖广的转运司来看,川省的商税,一年上百万两还是有的。”
一个体恤民情,一个强调幕府的利益。
若是南京朝廷,或者满清,必然会选择后者,就如同之前的宋朝一样,苦了四川三百年,一直被迫用铁钱。
好不容易用交子,后来还被玩坏了,彻底陷入了钱荒。
不过,朱谊汐到底是穿越者,他从历史长河中明白,人心所向才是王道。
再者说,湖广直通广东,海上贸易,怎么也不缺金银的,牺牲四川的利益不值得。
“蜀人苦钱荒久矣!”
豫王忽然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政治味,史书留名的那种。
说着,一股王者气息从他的胸前迸发:
“为了百姓,咱们苦一苦又如何?”
“商税也三七分成,但转运司的俸禄月饷,也由地方来出。”
“殿下圣明!”
赵舒拱手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个只会残民剥削的君主,是不可能统一天下的。
就连张慎言也露出一丝释然,心中对于豫王的评价更高了一层。
“对了!”
这时,朱谊汐突然想起来什么,言语道:“内陆与江南等地银铜兑换不同,川省又少见银币,怕是有人会借机获利,使得川省百姓白白损失钱财。”
“不得不防啊!”
说白了,湖广一银等于五百铜,而四川可能是六百,或者五百五,其中就会有人借信息差来获利。
乱世可不比太平时,银价可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