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铎眼看着已经掩饰不住慌乱的殷氏,也只当做没看见一般,依旧淡淡地说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无声地打在殷氏的脸上。
“众所周知,夫人你是由外室而至继室,并非是明媒正娶的继妻。
严格说来,夫人也算不得嫡大小姐的继母,至多算是庶母。
如此身份,若是最终确认,私自挪用甚至是侵占原配夫人的嫁妆是实,那么……该当何罪,想必夫人清楚。
哦,之前夫人说,夫人只是替嫡大小姐保管,从不曾贪墨分文。
那……本官也姑且将夫人娘家取用的银两不做偷盗论吧;
也暂不认定为妾室私自挪用甚至是侵占原配夫人的嫁妆;
或是侵吞属于原配嫡女的私产,就……算是借用吧。
虽说是多年以来只见‘借用’,未见一次归还!
但不知,只夫人的娘家私自‘借用’的这大笔银两是准备何时归还呢?
若是不能如数归还,补足亏空,那……不止是你这位擅自动用原配夫人嫁妆财产的继室夫人无法交代,就是夫人的娘家,也都是要以偷盗勤兴侯夫人和未来煜王妃的巨额财产罪论处的!
更何况已私下隐瞒着嫡女,挪用了多年,且数额巨大……”
庞铎这话一句接一句地出口,殷氏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
秋桂忙用力扶住殷氏。
殷氏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了秋桂的身上。
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
自己的娘家……
殷氏想到自己刚刚离开的那个娘家……
殷氏眼前发黑,越想越绝望!
要自己的娘家补这两间店铺的亏空吗?
她们要怎么补?
拿什么补?
在这之前,她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遭遇到眼前这种困境,从没想过!
自己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全部地、完美地占有傅宝珍的嫁妆;
以及可以想见的,真正占有之后的富足和恣意潇洒的生活!
至于傅宝珍唯一的女儿冷溶月,自己早已为她安排好了两条路。
她也只能走这两条路。
不管她走上哪一条,自己都会得到自己最希冀的,最完美的结果。
一条路,是冷溶月被那殷宝业夺了清白,不得不委身于他。
那冷溶月的小命儿就捏在了她殷家人的手里。
她就算是苟活着,也永远抬不起头,还敢跟她们争夺自己娘亲的嫁妆?
那纯粹就是找死!
冷溶月成了一个失去清白,见不得人的贱女,想那安国公府也不会再认这个让他们丢尽脸面的外孙女!
更不会为了她,再去争什么傅宝珍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