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稳住身形,泪水打在脖颈处,日思夜想的充满香气的人把他抱得严严实实。
压抑绷紧到极致的哭泣声,如钢针戳他的心脏。
沈清书甚至不敢碰他,生怕他会碎,从此世间再无他的踪迹。
可他必须说些什么,只要能安慰他,不让他难过就好。
启唇之际,哀恸凄惨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响起——
“……我原谅你了,其实不是原谅,我才没有把那些话放心上,况且……我不怪你……”
是的,他从没真正怪过他。
以前捡垃圾,别人说他身上一股怪味,孤立他时,为了一口吃的坑蒙拐骗时,忍受嘲讽白眼时,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他早早就听习惯了。
世界总是这样的,有光明的地方,注定有黑暗。
美好的地方,就不可避免有丑陋的存在。
难道这样,就不活了吗?
就因为这样,折磨自己,死抓着不放。
这样做了,并不能令他开心。
他最需要一个人看到他的时候,只有沈清书看到了他。
仅此一点,沈清书在他心目中,注定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况且,沈清书说的,算不了什么。
所有不好的东西,一一记住太浪费他时间,都是转头就忘的。
清书对他这么好,从没有害过他。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他虽然身份低贱,可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
总有那么一些时候,犯了错想得到别人的原谅。
也总有那么一些时刻,别人犯了错想得到他的原谅。
他能够原谅想原谅的人,别人也能如此,这便是最幸运的事。
沈清书呼吸一窒,身体无比僵硬,大脑似乎有烟花炸开。
日盼夜盼到不敢奢求的事物,在得到的那刻,如同得到神明的赦免,令他百感交集。
如置身于高高的云端,那种失重感,令他眩晕,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像失而复得的宝物那般,他庄重诚挚地回抱他。
明明高兴得死而无憾,开口的瞬间,两行热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双眼通红,血丝浮现,笨嘴拙舌只会来回重复那句格外真挚的话——
“谢谢你,谢谢你……”
当苏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像掉进染缸,妆容花的一塌糊涂。
哭得像个泪人,郑重其事地抱着一人。
而被抱着的青年容貌清绝,白若美玉,既冷又纯,眸若繁星,光华静默流淌。
早已除去西装外套,此刻一身黑衣西裤,身姿修长,池水浸润后,衣衫与肌肤紧密贴合,纤瘦的腰身和笔直紧实的双腿展露无疑。
不少人围拢过来,见到这一幕,情难自制地咽了口口水,面热耳赤,心跳如兔,不敢直视,不舍移开。
这样好的人美得不可方物,却被蹭了一身黑乎乎的东西,脸上,肩膀上,随处可见。
可他没有半分嫌弃,二人紧紧相拥,泪流满面,眼中只容纳得下对方的存在。
哪怕世界末日,也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苏梓脚下节奏一下乱了,左脚踩到右脚,一个趔趄。
东张西望,欲哭无泪。
正牌攻,你现在到底在哪啊?
你家被偷了啊啊啊!
在系统空间的系统也一脸崩溃,仰天大呼,“主神,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傅御臣有问题,害惨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