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把她自己看成一个女人吗?不会的。她要是还把她自己当女人,她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就不会来这里,拿她自己做交易。
“她把自己当一件商品,就跟菜市场里的西红柿一样。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自己这件商品卖出去,担心的是西红柿烂在自己手里。你跟他交易,她才高兴。
“她在我的眼里也是一件商品。她的使用价值就是能够给我带来快乐。因为她还有使用价值,所以我才跟她交易。如果她老了,不漂亮了,或者不愿意放弃她所谓的尊严,给我带来快乐,她对我而言就没有使用价值。我也不会跟她交易。”
老大又说:“现在是商品社会。不光她是商品,你、我都是商品。你要想自己在商品社会里,被重视,就要有更高的使用价值。如果我不遵守和陆浩的商业契约,我就不是一个好的工具人。陆浩就要换工具。
“你要自觉地摒弃人文的特征,变成一个工具人。为什么是陆浩承担了重要的工作,而不是你。你不要埋怨别人,只能埋怨你自己,因为你还没有把自己充分地物化成一个工具人。可陆浩做到了这一点。”
贾勇接到陈淑娜从矿上打来的电话。
陈淑娜在电话里说:“我和康乐商量了一下。叶先生那边这几个月景德镇万寿瓷的回款比较正常,可以启动唐山日用瓷的出口了。你抓紧时间安排。”
贾勇从办公室借了一本电话公司出的黄页手册,里面有各个企业登记的联系电话。他找到唐山几个国营陶瓷厂的销售电话,电话打过去,贾勇介绍说是自己在为外商采购出口型日用陶瓷,准备到工厂走访,希望工厂安排接待时间。
接电话的人可能经常接到外商代理的电话,态度很冷淡,爱搭不理地应付说:“来了就有人,说不上什么接待不接待的。”
贾勇开始安排去唐山出差的事。王晗当时在矿上联系建铅锌矿的业务,在当地应酬多,需要个司机给他开车。陈淑娜考虑控制筹建期的人员数量,就安排小五临时去矿上给他哥哥王晗开车。
小五走了以后,业务三部就没有专职司机了。没办法,贾勇只能向康乐求助。
康乐说:“贾经理要出差,没司机哪儿行啊。我让我的司机开车跟贾经理去唐山。”
康乐的司机李思扬,是康乐的大舅哥。在广交会期间,康乐把自己的家事跟贾勇念叨过。五十年代末,康乐的父亲康大干部主动申请去农村生活。
组织上就把康干部安排到了北京西山的一个公社落户。李思扬的父亲是康乐父亲落户的那个村的支书。李支书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很尊重康干部。在工作生活上,对康干部一家很关照。这让康干部一家很感动。
康干部觉得自己将来复出无望,就想和农民兄弟深度结合。于是,就给康乐和李支书的小女儿定了亲。
后来没有几年,康干部去世了。康干部把自己的小儿子康乐托付给了李支书。李支书按照康干部的遗愿,在康乐成年后,让康乐和女儿成了亲。
李支书的儿子李思扬老实本分,但是心眼实,读书少,能力不行。李支书就用心栽培女婿康乐。康乐是不甘心做个农民的。改革开放后,在李支书的支持下,康乐走南闯北,经商办企业,带着村里人致富,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接李支书的班当了新一任村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