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跟着爸爸来到卧室床前。妈妈想要站起来,被孙大夫制止了。孙大夫先看了看卧室里简单的陈设,坐在了床边的一张方凳上。贾勇给孙大夫沏了一杯茶,放到另外一张同样的方凳上。
爸爸坐在床边,给妈妈介绍说,孙大夫是职工医院最好的中医大夫。孙大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妈妈热情地问:“孙大夫听说您也在山西待过好多年?”
孙大夫点了点头说:“咱们待会再聊天。我中午刚眯了一觉,现在精神正好,我还是先给您把把脉。”
孙大夫让妈妈就着姿势把靠近床的左手放平,又拉了拉自己坐的方凳,调整了坐姿,开始号脉。孙大夫两眼微合,足足号了五分钟。然后长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孙大夫说:“我还需要耗您右手的脉,您能不能换个姿势。”
妈妈说:“我还是坐起来吧。”
妈妈在爸爸的搀扶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贾勇把卧室里放着的一台缝纫机推了过来,妈妈把右臂放在缝纫机上,孙大夫号脉正合适。孙大夫又合上眼号了五分钟脉。然后跟妈妈说:“我号完脉了。您要是能坐得住的话,还是坚持坐一会儿,老躺着不利于气血的流动。”
妈妈说:“好的,听您的。”
孙大夫说:“您年轻的时候得过比较严重的乳腺炎。”
妈妈说:“对,我生大女儿的时候得过严重的乳腺炎。当时在上海坐月子,我婆婆给我请了一个老中医,八毛钱一副的中药,吃了三副药就好了。”
孙大夫说:“当时是好了,但是病根落下了。年轻的时候气血足,问题不明显。等年龄稍微大一些,有了结节,然后有些结节发展成肿块。您先天不足,脾胃虚弱,成年后营养和保养都不够。您性格比较要强,容易生气。经常会为一些小事就控制不住地生气。气滞血瘀,久而久之,形成了肿瘤。”
孙大夫问:“这个病什么时候发现的。”
爸爸说:“一年半以前。她生病前在学校管后勤,事情又多又杂。学校里以前没有完整的财务制度,一堆烂账,她非要把旧账理清。一个人天天耗的后半夜。后来支撑不住了。我带她去医院,癌胚抗原指标超过了正常值十几倍。再做进一步检查确诊是乳腺癌。”
孙大夫问妈妈:“您当时自己有什么感觉?”
妈妈说:“就是累。心烦。想睡觉又睡不踏实。我们一家从山西回来。我在山西的时候是职工子弟学校的老师,有高级职称。回到北京后,工厂的效益不好,地方学校缺老师,我就调到地方了。北京的学校不承认山西评的职称,不让我教主课。后来,看我是党员,就让我当了总务主任,管理学校的后勤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