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腿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红肿,甚至还不受控制地发颤。
黎汐从挎包里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给他擦血迹。
边擦边掉泪,心脏抽痛。
迟焱没有再出声安慰,而是拿出一张手帕,轻柔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
他们的车子经过白行简那辆被撞坏车头的车子时。
迟焱降下车窗,对他微微一点头,以示刚才的感谢。
而黎汐全部身心放在了迟焱的腿上,没有朝车窗外看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
白行简与迟焱对视的那一秒的时间里,他明白,他彻底输了。
等他们车子完全离开后。
白行简把磕伤了一个小口子的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唇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抹笑到底有苦涩。
*
到了医院。
医生给迟焱拍了片,经过一番检查后,发现不幸中的万幸。
没有伤的太严重,也没有撞到以前旧伤的地方。
只是轻微的骨折伴有韧带撕裂,采用保守治疗,一两个月就会恢复如初。
黎汐听了医生的话,一颗慌乱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等医生给迟焱的腿打了石膏后固定,迟焱只能暂时坐轮椅。
黎汐蹲在轮椅边,帮他腿轻轻放在轮椅的脚踏上。
弄好后,她抬起一张有些苍白的脸颊,心疼问迟焱:
“还痛不痛?”
迟焱眸光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轻轻抚摸着她有些瘦削的脸,目光紧紧锁着她,声音低沉: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腿?”
黎汐一怔,长睫颤了几下,垂下了眼帘,避开了迟焱探究的视线,自责地说: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贸然跑过去,你可能自己就避开了,是我拖累了你,害你撞到腿了。”
她当时本能地冲了过去,但后面迟焱一直护着她,行动受限。
一想到自己再一次拖累了他,黎汐就心如刀割。
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一无是处。
她越想越自责,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归结自己的身上。
经过一系列的挫折和打击,黎汐已经变得相当敏感和自卑。
不管遇到什么事,她第一时间就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否定自己。
就在她陷入自我厌弃中,下巴忽然被人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强迫她抬头。
不期然,对上了迟焱那双漆黑沉静的眸子。
“不是你的问题,不要自责。”
“如果你仍觉得是你拖累我了,那能不能麻烦你照顾我一些时间,我可能生活上有些不便,愿意吗?”
迟焱的话顿时让黎汐心里好受了起来。
一双湿润的眸子真挚又乖柔,蠕动着嘴唇喃喃地说:
“愿意的。”
迟焱拇指指腹轻轻捻了捻对方下颌细嫩的肌肤,幽深的瞳眸,再一次涌动着未知名的情绪。
两人回到奥森世纪已经很晚了。
黎汐推着他进了房间,蹲了下来,神色认真叮嘱:
“医生说你现在的腿不能碰水,我帮你打水洗漱吧。”
说着就打算起身去帮他拿毛巾,但被迟焱拉住了,
“很晚了,你回屋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可以。”
黎汐有些犹豫:“可是……”
“听话。” 迟焱语气虽然平和,但态度却很坚决。
黎汐咬了咬唇:
“好吧,那你有事情就叫我,我不会关门的,你喊我我就能听的到。”
迟焱声音温和了下来:
“去休息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