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灯下,目光沉沉。
李米然的确是累了,脚发软,此刻更是被吓的,深深一下呼吸,平复急促的心跳。
“逛了逛街,吃了吃饭。”她回答他的问题,脸上保持着微笑,淡淡的。
柔和的光线下,李米然向他走来,柔直的长发随脚步轻轻飞舞,从他身侧经过,似有羽毛从他心口划过,一片羽丝钻进他心里。
她未停留,空气里余香袅袅。
“是害怕吗?”于景恩语气淡淡,有李米然无法察觉的宠溺。
一语出,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充斥着紧张和沉溺。
他问的害怕,不是此刻,而是下午李米然在实验室“闹了一场”的事,若非不得已,李米然是不会做出如此被人看笑话的事。
看,这两个人,他知道她的心绪,而她,知道他的担忧。
李米然开门的手停滞,足足五秒,“是,下次我不会进去的。”
她的胆子向来不小,她敢耍着办法调戏于景恩,敢对欺负她的小男孩回手,敢向父亲的画布上扔奶瓶子……时光倒回二十二年,从没有人说过她胆小,连第一口哭声都是放肆响亮的……可时光向来顺流,她今天是真的害怕,不想掩饰的害怕,或许是一种情绪病的后遗症,或许是心理病,人们俗称密集恐惧。
斑斑点点的丝状怪布满培养皿,从“土壤”里钻出一个个洞,那是一个个深渊,每一个都能轻易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害怕,那又如何?
害怕,不过是身体里的一部分,这种情绪的发现,将丰富她的人生。
……
出租车停在门口,有人探出头来,叫了声“米然”,饱含愉悦和激动。
刘以卿下车,一身灰色长款大衣,风尘仆仆而来,将门口的女子拥入怀中,但视线却锁在身侧的男人身上。
“怎么出来等了?”明知她不是,还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