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浸润喉咙,她终于可以发出声音。
“我可以出去了吗?”
她的问题,让服侍她的中年女人拿水杯的手顿住,紧接着中年女人面无表情,黝黑的脸露出一丝戒备。
“我打电话问问。”说着,走出房间,锁上门。
李米然看着这个她住了半个月的房间,里面没有一件东西是自己的,就连内衣裤都不是。
她自嘲地动了动嘴角,干裂的嘴唇流出一丝血,轻轻拭去,撑着自己坐起。
“掉完这瓶,你就可以走了。”中年女人走进来,带来她想要的消息,“车子已经在楼下,出房门之前,你需要蒙上眼睛。”
她点头,这她都知道。这里的人不欠她的,她不恨他们。
唯一的恨,只有那个人,那个让她迷失的男人。
……
山路崎岖,凉凉的海风透过车窗打在她脸上,带来咸湿的味道,尽管此刻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外面晴空万里,是自己喜欢的蓝天碧水、一望无垠。
她拿舌头去舔尝干裂的嘴唇,满是咸苦,与南加州的不一致,与西西里的不一样,可能,与马尔代夫更不同。因为那里有爱情,有一起经历过的,有她期盼过的,纯净如海水。
路过的这片海,该有多脏,如她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一样!
人说,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以前的她对此嗤之以鼻,说这话的人该多么没有责任心,如今再想起这句话,她只能笑。
从16岁到22岁,六年的时光,所有的故事,该有的愤怨,被她伸出窗外的手,洒在这片肮脏的海水之上。
她相信,潮起潮落,卷走它们,去那个她看不见的、却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