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才苦笑中夹杂着一丝无奈,缓缓道来:“禀少庄主,此事说来话长。十多年前,我修书于三老,恳请山庄派一幼子与我儿田顺为伴,虑及田顺日后孤身,诸多不便。
“不料,三老却遣来一童子,名曰齐巧从。初时,我与拙荆皆未察觉其女子身份,直至真相大白,方知此乃三老深意布局。
“三老遗书于童子,言及田顺成人后,若仅一书童相随,恐难掩真实身份,唯有以妻妾之姿方能掩人耳目。又恐二人日后无情愫相牵,到那时,二人便结为兄妹,故此自幼让齐巧从以书童之名,伴田顺左右。”
李滨见说,惊异之色溢于言表;而旎啸则轻笑连连,不顾身份,戏谑道:“如此说来,二人现今如何了?莫非已生百首相守之念?”言罢,他目光含笑,戏谑地望向田顺。
田顺听罢,心头不由得一紧,慌忙低头,却也难掩心中窃喜。他深知少庄主非但未责其隐瞒,反有成人之美之意,欲促他与齐巧从之好。然念及那远在北疆千里之外的魏霞,心中又不免泛起酸楚与哀愁。
田明才见状,连忙躬身,言辞恳切:“此事还望少庄主定夺。”
旎啸挥手示意众人落座,语气温和而坚定:“齐巧从本就是我山庄中人,与田顺自幼相伴,用青梅竹马去说也不为过。既未违山庄规矩,我岂有阻拦之理?只不过,闻那位魏小姐对田顺情深意重,私定终身,此事恐需齐巧从多担待些了。”
田顺闻言,心中急转,正欲开口辩解,却见父亲微妙眼色,瞬间心领神会,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多谢少庄主成全我与魏霞及巧妹的良缘。”言罢,脸上洋溢着感激与期待。
旎啸笑声爽朗,摆手间透出一股不羁与深邃:“田顺,你身为山庄弟子,又是作为暗子潜伏于此,而那魏小姐出身显赫,乃官宦之家,日后行事,你定要谨慎为上。若她不愿入我梅花山庄,你切莫强求。”
“是,少庄主,属下铭记于心。”
旎啸轻抬手,示意田顺归座,继而温言道:“幸得你身边有齐巧从相伴,待你二人成婚,她虽为妾室之名,但你万不可轻视,同为山庄弟子,自当与那位魏小姐一视同仁。”
“属下明白,自然,自然。”田顺急忙起身,连声应诺,神色中满是诚恳。
旎啸满意点头,目光转向众人,缓缓又说道:“既知齐巧从乃女子之身,骆风雁扮她便多了几分自然。给我与骆风雁一旬时光,我们便能化身田顺与齐巧从。
“此间,你二人需留于此园,以便我们深入了解你们的生活点滴,模仿得更加逼真。毕竟,过了江,难保无有心人暗中窥探。”
言及此处,李滨接过话茬,计上心来:“此事倒也不难,田侄已获举人功名,正待春闱赴京。而田兄居于淳化镇,诸多琐事缠身,不妨宣称让田顺闭门苦读,以备大考。而我与田兄同朝为官,这两日田兄故意提起此事,我可在众人面前请允许,借此园给田侄,如此一来,外人自不会生疑了。”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称是。随后,四人密谈半晌,细细筹划,直至半个时辰后,李滨与田明才父子三人方才告辞离去。
三人轻步回凉亭,只见亭内欢声笑语,一派温馨祥和。几位妇人围绕着李滨的两女一儿,或讲笑话逗乐,或轻言细语交流,那份亲情与欢乐,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而那李滨之妻严氏,对此丝毫没有半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