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骆风雁自惊愕中回神:“想不到公子的武功如此之高!”
旎啸只是微微一笑,而后说道:“不要叫我公子了,叫我旎啸吧。”
骆风雁点了点头,轻启朱唇:“你用的是假名吧?”
“为何这样说?”
“百家姓中,何曾闻有姓‘旎’的?”
旎啸微微耸了耸肩,笑道:“如假包换,不过说真的,我也不知先祖为何用了此姓。”
骆风雁见说,不免“噗嗤”一笑,又是叹了一口气,伤悲之情布于脸上。
等旎啸站起身来,她问道:“公子,你看什么?”
旎啸环顾一周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估计还有不少杀手会追来。”
骆风雁轻轻颔首,沉默片刻,问道:“公子,你不想问我,这其中为何吗?”
“你婆婆已经说了啊,看你样子,应该也是不知情,如果不是仓促出逃,里面怎会穿的是冬衣?”
骆风雁听了不免羞红满面,急忙掩遮衣上的几处破洞。
旎啸只是莞尔一笑:“还是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洗洗吧。”
“啊!”
骆风雁慌忙去摸自己面颊,尘垢满手,一抹即落。那头发中尘石如雨撒,这下令她急慌掩面而泣。
旎啸略显无奈,温言宽慰:“不要哭了,我脸上不也是厚厚一层灰灰吗?这戈壁沙漠里,本就如此。”
骆风雁正值豆蔻年华,在婆婆面前还好,如今在陌生人跟前如此糗样,哪能受得了?
旎啸见得,不禁轻轻摇头,才知官宦家的小姐如此,只好一番细语轻声哄慰,终让骆风雁珠泪渐停。
“我们走吧。”
骆风雁轻“嗯”一声,见旎啸半蹲下来,顿时让她脸滚烫,低声说道:“我何时让你背了?”
说完,她径直往前,不料鞋不合足,行步踉跄,一高一低,一瘸一拐。
旎啸心知这小姐脸薄,但这样子怎能走路?
骆风雁见他紧挨自己,恐自己跌倒之时来扶,自然是心生感激。
她边走边说道:“在路上,途经一个村子时,一家好心人给了我一身换洗衣服,哪想杀手来得好快,匆忙之下只是换了这双鞋子。”
旎啸“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骆风雁叹了一口气,停下来回望西边,早已看不到埋葬婆婆之地,不禁泪落。
旎啸伴她身边片刻,问道:“小姐,知雅令之战吗?”
骆风雁微微颔首:“那是发生在仁宗年间的事。”
“想不到小姐博览群书,精通历史。”
骆风雁轻拭泪水,去问旎啸:“与你相见的地方就是那里吗?”
“嗯。”
骆风雁一声轻叹,话中凄凄:“匆匆岁月,如梦如幻,哪想我南华堡不在,家破人亡,父母是生是死也不知晓,如今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之人。”
旎啸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你父母定会安然无恙。”
骆风雁悲中含笑,走了一段,她又是停下脚步。
旎啸不明,直愣相看。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风雁吧。”
骆风雁说完,只觉脸红害躁,急走几步,哪料足下一个踉跄,“啊”的一声惊呼痛叫。
旎啸连忙扶住,嘴上去问:“有没有扭伤?”
骆风雁默默摇头,泪涟涟涟,自责道:“我是不是没用?”
“小姐千金之躯,这里又是地处……”
“说了不要叫我小姐了。”
旎啸眨眨眼,问道:“还能走路吗?”
骆风雁不吭声,走了几步,面颊若霞映日,声如蚊鸣:“你还是背我吧。”
旎啸本想笑,但还是强忍住,背上小姐,往东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