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握骆风雁之手,二人相依前行,感受着脚下逐渐倾斜的坡度。
行至一处,骆风雁腹中忽生饥鸣,声虽细微,却在这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清晰。
旎啸听得,温言道:“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四周探寻,或许可寻得一些果腹之物。”
骆风雁见说,脸颊微红,心知这地底之下,何来食物?不过是些枯枝败叶,难以下咽。
“算了,我还能坚持得住,再说就算找到吃的,不过是些枯枝败叶,难以下咽了。”顿了顿,她不免笑道:“我想自己前世是牛羊或是兔子吧?!”
旎啸听罢,不免朗声大笑,他轻轻牵着骆风雁的纤纤玉手,继续漫步于这幽暗之中,边走边讲着一个小故事。
然而,故事未尽,前方忽而传来低语。
旎啸眼神一凛,迅速以手指轻触唇边,向骆风雁做出噤声的手势,低语道:“前方似有人声。”
骆风雁闻言,小手不自觉地捂住樱唇,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化作一片难以言喻的喜悦,目光炯炯地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二人小心翼翼,如同夜行的猫儿,悄无声息地靠近,数十丈后,一堵石壁赫然出现在眼前。
石壁之后,人声渐晰,夹杂着几分不耐与牢骚,似乎正有人在这寒夜中抱怨着值守之苦。
旎啸凝神细听,片刻后,心中已是了然,那几人定是军中士兵,此发现让他不禁暗自惊疑,这石壁之后究竟是什么,或是眼下到了何地?
思绪如电,他猛然间想到一个可能,心中不禁泛起涟漪:“莫非,我们已至应天府?”
应天府,大明留都,虽自成祖朱棣迁都顺天府后,繁华不再,但其六部之制犹在,都察院、通政使司等衙门依旧林立,只是权力渐微,成了朝中老臣的休憩之地,亦是贬谪官员的栖身之所。
旎啸屏息凝神,将耳朵紧贴于冰冷石壁之上,只闻得对面传来低沉而谨慎的言语。
“李兄,你就不要发牢骚了,如果今夜之话传到刘大人耳里,只怕我们兄弟几个又要遭殃了。”
“哼,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刘体乾大人哪会知晓?”
这人顿了顿,似是对周围之人威喝道:“你们听见没有,都跟我把嘴闭紧点,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是,李把总!”
旎啸听得,不免暗暗心惊,一把总在此,看来对面士兵少说有百人了。
这时那叫李兄之人又说道:“李兄,你也不要吓到兄弟们了,再说如果真是让刘大人有所耳闻,那不是兄弟我最倒霉了?”
那李把总憨憨笑道:“那也是,张兄你身为文选清吏司主事,在这年后寒风之夜,与我们这些粗匹军汉们一起值守这册库,我真是为张兄有些不平啊。”
听到这里,旎啸好生惊讶,一个吏部正六品官员竟然与军中士兵一起值守,更是让他心惊的是,这里竟然是玄武湖底的黄册库。
这时,听那张主事说道:“哎,去看几件事,李兄与众兄弟应是都有所耳闻,实不相瞒,几月前,鲁将军告之我家刘大人,说有人想硬闯这册库,此事非同小可。
“且不一日竟然有人带密旨前来,我家几位大人便商量,让吏部派几位官吏前来,虽是表面上有监视鲁将军之嫌,不过真正的目的,便是告诉你家鲁将军,如果真有事,吏部、守备司、锦衣卫三方之人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那李把总话中带着一些不爽,“哼,这册库里间本是锦衣卫把守巡视,现在换成三方,相互监视也好,配合也罢,但那些锦衣卫却是……”
“嘘,李兄慎言,慎言啊。”张主事急忙打断,话语间满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