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走到楼梯最后几个台阶,动作停下来,下去也不是,上去也不是,一时间站在那不知所措。
佣人看见她下来,压低声音喊了一句,“江小姐。”
江晚意愣住,连忙吩咐佣人小声,可还是晚了。
傅老夫人和傅明宇都看了过来。
“晚晚,你下来了。”
傅老夫人刚才发怒的模样敛起,又是慈祥的看着她。
傅明宇求救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快来帮帮我。
江晚意内心叹一口气,无奈走了过去。
“老夫人,什么事情这么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江晚意体贴的提醒,柔柔顺顺的很讨人喜欢。
傅老夫人本来还生气呢,看见她,气消了大半。
“倒不是生气,就是明宇这小子,简直是……”
她叹口气作罢,转移话题。
“怎么样?饿了吗?厨房已经在弄吃的,很快就能吃了。”
傅明宇朝着江晚意挤眉弄眼,想让她赶紧接话,把话题转走,免得自己的事被老太太盯着,接下来都不好过。
江晚意接触到信号,温婉乖巧一笑。
“好啊,正好有点饿了。”
傅老夫人又问,“老三呢?今晚回来?”
江晚意并不确定。
“应该会回来。”
“好,那就等一等。”
傅老夫人扫了傅明宇一眼,又觉得心头发堵,“我告诉你,这种事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我们傅家是大门大户,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态度坚决,让傅明宇感觉到头疼。
有些问题,并不是他说要解决,就真的能解决的,那也要看他能不能接受。
“奶奶,难道你不希望我幸福吗?”
傅明宇无奈的看着她,做最后的挣扎。
之所以坦白,也是为了得到大家的同意,以后他也不用躲躲闪闪,还能给对方一个公平的交代。
傅老夫人根本不听他的。
“真正的幸福是生儿育女,继承家族产业,光大门楣,你怎么做,分分钟把你泉下的爷爷都给气冒烟!”
傅明宇忍无可忍。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都要逼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傅老夫人怒拍沙发把手,“这么说,你是认为你是对的了?你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知不知道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会直接影响到你父亲?”
这一激动,傅老夫人使劲咳嗽。
傅明宇还想再说,江晚意见情况不对,连忙把傅明宇拉住,“少说几句。”
江晚意蹲下来,给老夫人轻轻扫着胸口。
“老夫人,有话好好说,被气坏了身子,明宇这件事,总能解决好的。”
傅老夫人看着她柔顺乖巧的脸,怒火才再次降下来。
傅明宇胸腔里攒着怨气。
他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随波逐流,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事。
难道只有那样,才真的是对的?
……
傅淮之很晚才回来,江晚意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他眉头轻蹙,“这件事的确不能操之过急,明宇是心理上的事,用道理来说,是说不通的。”
这也是江晚意所想。
只是,他们能站在傅明宇的角度,傅二爷和傅老夫人却不可以。
毕竟,傅明宇是傅二爷唯一的儿子,也是傅老夫人如今唯一的孙子。
自打傅以铭出事以后,傅家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傅明宇身上。
这是个无解的题。
江晚意转移话题,“张家那边怎么样了?张哲岭有没有再找你的麻烦?”
傅淮之低声,“张氏和萧玦合作的赌场,马上就要进入合资的部分,他们的重心都在这个上面,张氏股市虽然因为张兆光受了影响,不过,并不影响大致的运作。”
“当然,张氏集团的死活,张哲岭根本不在乎。”
江晚意听出点什么来,“为什么?”
傅淮之,“张哲晖中风倒下,如今整个张氏都在张哲岭的把控之下,要想彻底掌握住整个张氏,张哲岭会选择分拆,挪资。”
此话一出,江晚意懂了。
“这么说,张氏集团最后会被架空?成为一个空壳集团?张哲岭要自立门户?”
傅淮之看着她,眸光赞赏。
“没错。”
江晚意眉头一皱。
“那张兆光的调查,岂不是对张氏的影响很小?等集团被搬空,受损的只是那些股民,这个张哲岭太阴险了。”
傅淮之摸摸她的脸,“无商不奸。”
江晚意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
江晚意在几天后,终于得到机会出了傅家大宅,到外面去逛逛。
傅淮之专门让沈曼陪她,还有保镖跟着。
两人来到商场,逛的都是高定的奢侈店。
逛了几个小时下来,来到了旗袍店,沈曼在量尺寸,要做一身旗袍。
“你怎么爱穿旗袍了?”
江晚意翻着册子,挑选样式。
旗袍的种类很多,风格韵味也会有所不同。
沈曼张开手臂,任由师傅丈量,“过几日,要陪二爷去个宴会,那都是严肃的地方,自然要穿得体一些。”
江晚意明白了,暧昧一笑。
“哦,陪二爷啊,那是要好好选一选。”
沈曼脸上一热。
自从那日后,她和傅二爷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虽说还不算复合,却也有这个趋势。
丈量了尺寸,沈曼进更衣室试款式。
江晚意坐在沙发上等着。
忽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戴着大墨镜,挡住了大半的小脸。
“江晚意。”
熟悉的声音,让江晚意抬起头来,看见她,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夏小姐,你专门找我?”
看她这架势,江晚意似乎猜到了什么。
夏雪儿来到她面前,模样严肃,“聊两句吧。”
江晚意想到她之前救了自己,犹豫几秒,交代了师傅几句好告诉沈曼,然后跟夏雪儿来到了顶楼。
风很大,吹起她们的发。
夏雪儿摘下墨镜,“江晚意,帮我一个忙吧。”
摘下墨镜的那一刻,江晚意怔住。
只因为夏雪儿的眼尾都是红肿和淤青,明显是被人打了。
仔细看,她脖子上还有伤痕,看起来伤得不轻,这在从来都高傲的夏雪儿身上看到,简直太让人吃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哲岭打的?”
夏雪儿不置可否,盯着她的眼睛,眼底一片寒意。
“江晚意,我想你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