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老婆跑的第一天(2 / 2)

谢琛几次警告,说他水深。

温素也有无数次的冲动想要问他,他的身份,他在做什么。

只是话到嘴边,她忍住了。

如她所想,涉黑犯法,她是能劝,还是该去举报。

温素突然有种迟来的醒悟,从入室行凶后,她着魔一般,把何文宇越来越多和小时候重叠。

谢琛越反对,她越执拗。

……………………

南方四季如春,深冬山林树木,仍旧青翠一片。

他们一路在连绵翠绿里,开了四个小时。

温素常年不出西北,伏在车门上,不间断的新奇映入她眼睛。

眼都不眨,一个劲儿看。

何文宇欣慰她如此喜欢南方,抬手想摸摸她头发,又擦过发顶,落在肩膀。

“还记得芒果山,荔枝坡,草莓谷,玫瑰海吗?”

温素点头,“我小时候胡闹折腾你……”

“不是你胡闹。”

何文宇解开安全带,上半身倾斜过来,手臂撑在车窗,另一只手,指不远处。

温素趴在车窗,他这个姿势像从身后抱住她,可他把持距离,虚虚隔着空气,并没实质触及她。

“我买了那片地山头,芒果、荔枝、草莓、还有玫瑰都已经种下去,芒果,荔枝是果树,一冬蓄肥,明年结果,草莓和玫瑰可以大棚种植,现在就有。”

他笑了一声,很畅快,胸膛起伏大,将贴未靠的。

温素也说不清后背那一瞬震荡的笑意,是她真实触感,还是莫名紧张的错觉。

她又往车门贴近几分,何文宇好似不觉她异样,俯首贴耳似的,真诚望她,“素素,你想去看看吗?”

他们之间距离太近,比之前任何一刻还要近,他说话的气息,眼中浓浓的笑意和期盼,根根分明的眉毛,白皙肌肤的纹理。

温素有一瞬间心乱了。

不敢直视他。

“我还要回昌州。”

何文宇近距离观察她,她面颊头一次为他染上红晕,无法问心无愧与他对视。

长发有几丝,被两人绞缠气息吹拂,落在他脸侧,黏在他肩头,手臂。

极轻,极重。

轻的像抱她在怀里,轻飘飘的重量。

极重像插入他心中,牵扯他整个灵魂。

“不耽误。”

他小心翼翼的,像商量,像诱哄,“只是顺路过去看一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亦直率看穿她,“素素,我不是谢琛,你别怕我会限制你自由。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你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温素从车窗凝视男人,他身影不宽阔,也精悍,完完全全包裹着她。

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东西,横冲直撞,无可挽救的在发生变化。

这变化,是她从未想过,禁忌又禁止,她绝无接受的。

“何文宇,你……”

她垂下眼睑,飞速思考措辞。

长发垂顺在脸颊两侧,素白与乌黑,宁静的温柔,温柔得戳他骨血。

何文宇知道今天有些唐突,他压住不了肺腑无时无刻的酸胀悸动。

该徐徐图之的。

他一向善于等待。

事缓则圆。

可,理智再多,抵不过她就在身侧。

何文宇手指插在她发丝间,他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微凉,摩挲过头皮,不轻不重的力度,麻麻酥酥的,一股电流窜入骨髓。

温素绷紧到极限,往旁边躲。

何文宇顺过她头发,摁下车窗,徐徐清风吹进来,幽淡的玫瑰香,“你看,就在路边不远,我们回程时,只少可以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车速明显降下来,视野里出现林荫小道,层层叠叠的树影洒射,水晶玻璃房在翠绿中显露出轮廓一角。

视角随着车速变换,蓝天白云下,一栋一栋的露出屋角,翠绿延绵里钻石一般的闪耀。

“不是大棚吗?”

何文宇捋顺她被风吹乱的碎发,“要是指塑料薄膜的大棚,确实没有,钢化玻璃恒温又坚固,比薄膜适合。”

温素伸手攥紧头发,“这是农业新科技吗?投入会不会太大了?”

她猛地关心科技投入,话题转移的拙劣。

驾驶座小唐,无声嗤笑,从后视镜瞥见何文宇,又笑不出来。

他垂着眸,食指细细捻着,仿佛在留住那女人发梢拂过的触感。

小唐一直认为他是一个石胎泥偶,他独行这辽阔世界里,不踏万丈红尘,绝缘风月欢爱,心是硬的,血是冷的。

所以他有超乎寻常的理智和冷静,永远能做出对的选择。

可他在昌州,吩咐老歪分兵了。

三和的局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小唐现在生出担心的。

………………

南方省会。

谢琛来的迅疾。

从京城赶来,17个小时的自驾,坐高铁也要3小时58分钟,他几乎是拼最快时速来的。

一见面,吓了谢大一跳。

不同于以往的整洁端正,谢琛可谓风尘仆仆,衬衣后背,西裤腿根,展不开的皱褶,西装外套也蔫巴巴的。

头发乱成一团,下颌线青灰直到耳际,瞳孔密布的血丝,涨红了眼。

他这个弟弟,小时庄重,大了深肃。

没有洁癖,对个人整洁却像军纪,刻进骨子里。

出门在外,严寒酷暑,扣子永远系到最上面一颗。

谢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与他拥抱,“你的房间一直留着,先去整理一下吧。”

“不用。”谢琛喉咙干涩,揉搓面颊,强打精神,“之前我的人被跟踪,查出来是谁了吗?”

他眼神有攻击性,有竭力抑制的情绪。“是不是何文宇?”

谢大点头。

有一瞬,谢琛的呼吸是停止的,胸膛不动的窒息感,在肺腔绞痛。

何文宇查到了这里,在对他真实目的的猜测上,完成了闭环。

他推导出前因后果。

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