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泡沫(1 / 2)

刘市长对谢琛要往一级开发发展持怀疑态度,就算京里告诉他,谢琛言出必行,他手段狠,但从不虚言,刘市长的心依然没有放下。

当然这些不能跟刘瑶讲,不然她一听之后,他自己家里先出一个资敌的有力军。

“哦。”刘瑶有些愣怔,然后想起什么一般抓住刘市长的胳膊猛摇,“他跟季淑华到底怎么回事啊?你问了吗?”

“问了问了。”刘市长点头,“虽然现在没订婚,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什么板上钉钉,没订婚那就是还单身!”刘瑶很不苟同,“那感情呢?谢琛喜欢她吗?”

“乖宝。爸爸打听婚事还能叫关心老领导,打听人家感情,这……像什么样子嘛!”

眼见刘瑶还要开口,刘市长最先讨饶,“乖宝,爸爸是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你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京城啊?你上次要的那个钻石城堡,爸爸给你买好不好?”

刘瑶咬牙,她舍不下谢琛,但钻石城堡也好漂亮……

转念忽然想到,季淑华现在就在京城,她不如去见一见,顺便看看她跟谢琛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温素回到飞羽阁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天气炎热,今天又是泡温泉,又是骑马的,出了一身的汗,筋疲骨乏。

所以她强撑着简单洗漱后,就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次,她竟然梦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坐在院子里粗壮的桂花树下织毛衣,那只霸王一样的猫在旁边吃她上贡的辣条,母亲看着看着就笑了,“素素,你有没有给它起名字啊?”

温素肘着头想,“项羽,它力气超大的,就跟霸王一样。”

提起父亲,母亲神色落寞了一瞬又开心起来,“项羽啊,是个不会被欺负的好名字,那素素知道项羽的故事吗?”

“我知道,他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妾,千古流传的那种。”

母亲的脸色沉下来,但还是很温柔,“素素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爸爸告诉我的,爸爸还说,做男人就应该像霸王那样,举世无敌,然后就有一堆漂亮的女人送上门来给他做小妾。”

正在吃辣条的项羽好似听懂了,扬起脑袋,母亲将手里的香肠拨开外衣放在它嘴边,霸王又低头去吃。

“素素,爸爸是开玩笑的,女孩子是不能做小妾的,现在社会都是一个男人一个老婆,如果多了一个小妾了,那男人就会丢掉妻子,丢掉孩子。“

“你看你最喜欢的浓浓阿姨现在多伤心啊,她的丈夫就是被小妾抢走了,现在连个家的都没有。带着你阿宇哥哥只能睡在朋友的阳台上。”

“素素,你记住妈妈的话,长大了遇见你喜欢的男孩子要先问问他有没有老婆,如果有老婆的话,我们一定不要做小妾伤害她好不好?”

温素一觉醒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想念母亲,在梦中却觉得愧疚,无颜见她。

骑马时的心动难以自持,冷静下来更令她恐惧。

素素,遇到喜欢的男孩子一定要先问问他有没有老婆。

温素低头,他有。

等到晚餐送过来,谢琛在楼下等了许久不见人影。他来昌州日久,集团文件积压如山,带着温素去马场已经是从指甲缝里挤时间。

见她情绪渐平,就先让人送她回来了。

来到门前,正要敲门,就听见里面压抑的哭声,细细碎碎的抽噎像是努力压印在唇齿之间。

谢琛听了几秒,举手敲门,“先下来吃晚饭。”

他转身回到楼下,无端生得一股燥意。他不喜欢眼泪,女人的也是。

年少荒唐时,他换女人的速度很快,每次分手那些女人哭得肝肠寸断,鼻涕眼泪一把,也有哭得好看的,他的情绪从无波澜。

楼梯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等她的身影完全出现后,却在她脸上看不到丝毫流过泪的痕迹。

谢琛眼瞳深沉似海,抬手递筷子给她,“明天就回去。”

他来这里要做的事已经做完,本想多待几天当度假。可在这里她情绪起伏不定,还不如干脆离开,回到小房子里也挺好。

温素坐在对面,低头吃饭,尽量避免与他对视。

她自己心中有鬼,不敢再做什么假女朋友,只是如果离开了谢琛,她能去哪里?

安静一餐饭用完,谢琛就起身离开了。

温素对着窗外夜幕愣神儿,她也知道这感情生得盲目又滑稽,只是露出的一点好,就让她上瘾。

母亲是对的,女人脆弱,总是遇到一点好就心弛神摇,沉沦深陷。

温素攥紧手指,她之前想有个容身之所,可男人结婚了,她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

还是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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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在心里叹气,看着前面车流凝滞,没有半个小时疏通不了。

大意了,昌州虽然地方小,但早高峰是全国标配。他将车内音乐声音调大,以免后面的温素不耐烦。

却见她渐渐垂眸,越来越像一座风沙侵袭的雕像,在风化的边缘。

“温小姐,不喜欢听歌?”

温素视线钉在车垫密织的纹理上,“……都可以。”

管平一愣,良久才半猜半疑地试探道:“您是……不喜欢也不讨厌?”

温素抬头看了他一眼,最终点头。那歌词暗恋挣扎,她听者有意。

管平不尴不尬笑了一声,忽然道歉,“对不起,温小姐,这次实在是我工作失误。为您准备的衣服款式并不合适,我已经重新安排了,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比如颜色,款式,材质?”

周丽清给她准备的衣服露肉风骚,她的身材又非常丰满,谭园里住的很多纨绔子弟都很喜欢这一款。好在她从不独自出门,也不乱跑,避免了许多事端。

“管秘书。”就在管平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温素忽然出声。

“我……不需要准备衣服。”温素颤抖着声音,她实在害怕,“不需要重新准备,我……我不会继续留在谢总身边。”

管平愣了一下,微皱着眉,“是我的疏忽令您感到不满吗?”

“不,不是。”温素深吸一口气,却始终不抬头,管平只看见瑟瑟发抖的发心,像一只瑟缩的猫,“我,非常感谢谢总好心收留,只是……我并没有受伤,我,我应该离开的。”

管平扬起微笑,“温小姐客气了,您现在没有居所,身上也并不宽裕。谢总向来心善,您安心住下就好。”

温素双手紧握,指尖因为用力都开始泛白。

她要拒绝的,只是还没想好足够尊重男人的措辞。

恰巧前面道路已经畅通,管平收回在后视镜上的视线,专心开车。

一路上,温素反复在肚子里打腹稿,该怎么跟谢琛辞别。

可到了他面前,见他沉目冷脸,心下还是很害怕。

“管平告诉我,你想离开?”谢琛坐在沙发上,神色冷峻又淡漠,气压很低。

温素掐着手心,心跳如鼓,“是,是的,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