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厨房仿佛一幅被红色沾染的恐怖画卷,血污如暗夜中的暗流,悄无声息地爬满了墙壁,每一滴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几颗细小的骷髅头,岁月的尘埃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沉寂的黄纱,静静地躺在角落,像是幼儿纯真笑容的残骸,引人遐想又令人心悸。
衣物散落四处,宛如战后的战场,每一件都浸透了血渍,刀口的痕迹如同无声的控诉,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亵衣。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序幕。当柳昤双鼓起勇气,用剑鞘轻轻捅开木台下的柜门时,一幅更为触目惊心的画面跃然眼前——柜内,一碗碗眼球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有的已干瘪枯萎,蛆虫在其中蠕动,仿佛生命的最后嘲笑;有的则依旧鲜嫩,血迹斑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腥臭。
这股恶臭如同无形的拳头,猛地击中柳昤双,使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几欲窒息。
就在这时,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灶台的边缘,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低头一看,竟是一张人皮,边缘卷曲,紧紧地包裹着灶台的一角,甚至还能清晰地摸到其上未处理干净的毛发,如同死神的低语,在耳边回响。
“呕!”
一声干呕打破了死寂,柳昤双的胃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里面翻江倒海,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束缚。
待这股强烈的生理反应稍稍平息,她的心中却升腾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与杀意,恨不得立刻冲向后院,将那些尸体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完成。
“鬼地方!但愿这帮畜牲不吃人肉!”
烛火下一个倩影在厨房内翻箱倒柜,搜出一堆金银财物她随意的丢在一边。
几坛人脊泡酒让她几次想要呕吐而出,这个坚韧的姑娘见过了人心险恶之后总算是冷静下来。
开始冷静漠然的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筐鸡蛋,五根萝卜,一颗白菜,还有十张面饼,还有在几番确认下确定的一只羊腿。
至于挂在梁上已经熏的焦黑油亮的腊肉柳昤双就连触碰和分辨的欲望都没有。
“年深日久,烟熏火燎之下鬼知道那是什么肉!”
准备好一切之后,柳昤双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厨房内那现成的锅具充满了嫌弃。
她毫不犹豫地劈下一个铁架,将其巧妙地支起,作为临时的蒸屉。
随后,她轻盈地走向后院,从井中打起一桶清澈的水,开始了她的烹饪之旅。
在这荒凉而诡异的环境下,任何器皿的使用都显得尤为小心谨慎。
她并非惧怕迷药,而是对那些或许曾沾染过不祥之物的碗筷感到深深的膈应。
柳昤双眼珠在屋内一扫,决定用前厅桌子上的茶碗当做铁锅进行烹饪。
她拿来长剑在桌上铡着原材料,随后丢到壶中隔水蒸熟,再撒上一抹粗盐了事。一旁还串起羊腿在火焰上炙烤起来。
将面饼和白菜蒸熟,羊腿还需要一段时间。柳昤双就先行吃了两张大饼便开始打坐修炼。
羊腿炙烤完成后她继续吃,就这样吃了两顿,丹田内的真气终于在食物的反哺下恢复到了全盛状态。
“呼!”
美目中闪烁着如星辰般温柔的柔光,柳昤双此刻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与光彩,仿佛是从云彩走出的仙子,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真气的恢复与满足的进食,如同甘霖滋润了干涸的土地,让她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紧接着,她身形一闪,如同轻盈的燕子般飞上了二楼。
在床前,她静静地凝视着还在安稳睡眠中的莫潇,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梦境,直抵他的心灵深处。
她轻轻地将他扶起,双手如同春风般拂过他的背脊,一股充满生命气息的真气自掌心涌出,如同涓涓细流般汇入莫潇的经脉之中。
他的头发上甚至飘出了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两人的身影在柔和的光芒中共同泛起了一层和谐而神秘的光辉。
柳昤双沉着冷静,嘴唇紧闭,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她的鼻子微微调整着呼吸,皓月真气在她的体内飞速运转,如同潺潺清流般直冲莫潇的丹田之处。
二人的功法本属同源,莫潇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体内已经存有了少许的真气。
此刻,在柳昤双的全力推动下,这些真气如同水过冰川般相互交融、带动,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疗伤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莫潇的身体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仿佛枯木逢春,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一夜无书,柳昤双就这么对莫潇进行精心的呵护。
翌日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屋内,似乎能听到屋外鸟鸣风动,清风带着自然的韵律,轻轻吹动了莫潇的发梢,那鼻尖的微痒如同呼唤,让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是?”
他干涩无比的口中喃喃自语,陌生的屋顶、陌生的床榻,让他的神志在回归的同时,也带来了那份习惯性的警惕。
他不动声色地缓缓转头,用那双锐利的眼睛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正处在一个清朴的客栈之中。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香气让他感到安心之外,一抹细若游丝的腥味,却如同暗流涌动,让那颗本来安宁的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似在显示着未知的危险。
莫潇没有贸然行事,而是先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
他无比自然地运行起功法,竟无任何迟滞之感,真气在经脉中流畅地打了一个圈后,他惊讶地发现,除了腹中有些饥饿之外,内外都并无任何受伤的痕迹。
更是令他感到怪异的是,就连心血缺失的精气神,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助他。
了解过自身的情况之后,他拧转身形,忽的从床上弹起。
他利落地在空中翻身下床,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屋中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桌上,一副空了的碗筷静静地躺在那里,显然是有人用过餐食;自己床边,葫芦静静地守候着,可那宽云铁剑却已不翼而飞。
“嗯?昤双!”
莫潇鼻子轻嗅,那熟悉的香气如同昤双的倩影,在脑海中浮现。
他再朝着地上看去,一条清晰的血迹如同指引的线索,直引窗前,
“不好!昤双有危险!”
眼前种种的一切,如同拼图般在莫潇的脑海中拼凑出了一个最坏的可能。他的脸上带起了焦急的神色。
一个跃步,他来到了窗台之前,向下望去。
而映入眼帘的画面,更让他坐实了内心的推测。
只见楼下的地上,摆放着四具生机全无的尸体,他们面带惊恐,一击毙命,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残酷的往事。
“该死!!”
莫潇怒喝一声,双拳紧握,垂在窗檐之上,那力度大而沉将木头“咔嚓”一声打出裂缝,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昤双的担忧与愤怒。
莫潇的脑海中思绪万千转的飞快。
“我来此处,应该是双双带我来的,可为何屋内会有血迹?莫非是她为了引走前来追杀之人调虎离山?还是说她与敌人打斗之中跃下窗台,随后被人掳走?”
“不对!屋内除了血迹并无打斗的痕迹,香气未散说明双双还并未走远。不行,我要去寻她!”
莫潇此刻再也顾不上许多,就要踏窗而出,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窗檐之上。
可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