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潇想了很多,也尝试了很多次,可无论如何只要运行功法,原本丹田内纯净的真气催动到剑上都会变得灰蒙污浊,最后只能放弃,半梦半醒的靠在了石头上。
一个声音恍惚间在莫潇的脑海中响起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莫潇眼前浮现了那个豪迈的老人,当年的询问音犹在耳,可这次他却再也回答不出来了
“是啊!我学什么剑呢?”
“爷爷……我该怎么办啊!”
……………
“啊!”
莫潇眼皮突然睁开,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显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可他却是被那心底的迷茫,还有愧疚交织的恶梦缠了一个晚上。
虽然天朗气清,清风月明,他本应该睡的很好,可莫潇缓缓的坐起身来,眼神中说不出的疲惫。
看着那条长长的路,他摇了摇头面带木然之色,继续的朝着前方走去。
………………
在这漫长的一个月里,莫潇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迷雾,不知不觉间已行至何方。每到一处镇子,他总会停下脚步,于简陋的酒肆中打上一壶浊酒,就着干粮匆匆果腹,随后又踏上那无尽的旅途。
腰间的宽云铁剑,被灰布紧紧缠绕,宛如他心中的一道伤痕,既是对过往的纪念,也是前行的负担。
沿途的人们,见他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无神,宛如行尸走肉般行走坐卧,无不投以诧异与嫌弃的目光。
然而,这一切对于莫潇而言,都如同过眼云烟,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只顾着向南方那未知的远方前行。
虽然此刻莫潇剑心蒙尘,剑法皆不可用出,但是徐啸天阳步倒是在多日的赶路之下更加娴熟,显然显然已到了大成境界。
所谓“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地步,只可惜步法还未圆满,最后一境“也无风雨也无晴”他即使日夜兼程的赶路,每次都把步法挥洒到了极致却依旧毫无进展,想来也是心境的关系吧。
徐啸天阳步做为昔日军中步法,对于心境要求不高,需要调动脚上大脉,还有气血。
徐谓侠曾经和莫潇讲过,习武千万人,除去真气人体神藏还有很多运用的方式。气血便是其中之一,只可惜徐谓侠本人天赋不高未能讲明具体的区别。
不过只凭着只言片语莫潇大概也能推断出自己目前的情况。
真气有,云涌境巅峰!
只可惜只要使出剑法容易走火入魔,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步法可用,朝下运行调动转换为气血倒是没有影响。
“看来之后遇到敌人,我也只能跑了。”
莫潇背负着沉甸甸的干粮,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劲袍,步履间透露出几分孤傲与坚韧。然而,他的面容却难掩苦涩,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辛酸无奈。
每当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经历,他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狠狠攥紧,直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悄然渗出,而他竟浑然未觉。
他逃离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山西地界,背影中满是狼狈与决绝。一路上,他目睹了无数打劫劫掠的暴行,村庄的炊烟不再升起,取而代之的是断壁残垣和哀嚎遍野。
那些惨烈苦痛的景象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割裂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然而,他却只能选择逃避,任由那些无辜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真气的失控和内心的迷茫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害怕自己一旦出手,便会再次陷入那无尽的梦魇之中,让更多的面孔成为他心中的阴影。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与逃避,任由胸中的血性在日复一日的挣扎中渐渐消磨殆尽。
他浑浑噩噩地凝视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城门,夕阳的余晖将其染上了一层金黄,仿佛是给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辉煌的战甲。
申时的钟声悠扬响起,与城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交织成一幅画卷。
那城墙,高耸入云,六丈有余,宽度更是惊人,横跨百丈,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城墙之上,砖木结构的大钟鼓楼巍峨矗立,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沧桑和繁荣。
那乌木牌匾上,金色的“郑州”二字威严而端正,仿佛是这座城市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原来已经到这了吗?”
莫潇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恍惚与迷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那里原本装着从广灵县衙取出的银两,但此刻却空空如也。几日来的恍然行路,已让他身无分文。
“唉!还是先入城吧,明天找个活计干几日再说。”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对自己做出了妥协。随后,他恍恍惚惚地踏入了城门,融入了那条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
一进入城内,眼前的景象便让他眼前一亮。街道两旁,小摊林立,商品琳琅满目;阁楼遍布,飞檐翘角,古色古香。
人来人往的百姓们或笑语盈盈,或讨价还价,将这座城市的烟火气息演绎得淋漓尽致。
“烧饼!刚出炉的!!”
“大爷您看看这个,咱家的挂画多的很!”
“大师您给我家老爷算算………”
眼前热闹的场景、繁荣的街景,让莫潇不禁感叹:
“大城市当真是不一样!”
如此繁荣热闹的大城市显然让莫潇感到了新奇万分,他眼中不断的扫视着这安宁的一切,总算让他的心稍稍感到了几分平静。
只可惜囊中羞涩和身体上的疲惫不停的催促着他找个安身之处。
然而,尽管眼前的繁华让他感到新奇万分,但他心中的苦涩与疲惫却并未因此消散。
他身上的新衣虽显干净,但依旧带着一丝丝凌乱;头上的发髻也有些松散,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颓靡与疲惫,仿佛是一只被风雨摧残过的孤舟,正艰难地寻找着可以停泊的港湾。
周围的百姓们见他如此模样,纷纷皱眉绕道而行,
“先找地方睡觉吧,天快黑了。”
莫潇自语一句,无神的脸上四处寻觅着,又从包裹中拿出了放了两日的面饼啃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沉,街巷间的喧嚣逐渐退去,只余下稀疏的人影在夜色中匆匆穿行。
莫潇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桥洞,作为他暂时的避风港。
夜幕低垂,万盏灯火在远处闪烁,如同点点星光,而他却只能依偎在冰冷的石砖上,凝视着桥下那条默默流淌的河流,思绪万千,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连续数日的奔波,非但没有为他心中的疑惑找到答案,反而让那份迷茫感愈发沉重。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河水潺潺的流动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随着夜的深入,莫潇感到一股困意悄然袭来。他靠在墙上,眼皮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爽,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尽管此刻的他,衣衫褴褛,形单影只,甚至不得不栖身于这简陋的桥洞之下,但这座城市却以一种它独有的方式,给予了他一份难得的宁静与安慰。
在这片被夜色笼罩的天地间,莫潇仿佛找到了片刻的安宁,让心灵得以暂时休憩。
……………
“唰——啪啦啦!”
莫潇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一声异响,好像是有人踏在了瓦片上,虽是微弱可对于他来说却清晰无比。
莫潇被这响动惊醒,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宽云铁剑。他脸色一肃小心的探出头来观察着周围的楼顶。
“这?这是?”
只见一个身影穿着夜行服正在相邻的屋顶上轻盈的奔走着,背后还拎着一个大的黑色包袱。
“这是夜行窃贼?”
莫潇死死的攥住了剑柄,脸上挣扎无比,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去阻止眼前正在发生的罪恶。
一息之间,那黑影已然翻过了两座楼顶,好像一只耗子一样轻盈又狡诈的朝着远方逃窜而去,眼见便要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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