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自肺腑的感觉,他难以控制、亦控制不了。
他想,真如秦烟所说,他的确深深爱着她。
对她的爱意,渗入骨血,除非这具身子身死,否则难以终止。
他抬手凑近熟睡的容颜,指尖触及柔嫩肌肤时,似有了某种触动。
她就这样睡在那儿,便如一朵娴静美好的睡莲,安然绽放。
云知行想起她说过,以前他总会唤她,烟儿。
“烟儿……”
他喃喃细语,眼中染上追忆……
翌日,天公亦不作美。
雨水涟涟,依旧未停。
宁枭在檐下看过天色,直觉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这里寻不到马车,没办法,只能等雨停了再赶路。
自从昨夜之后,秦烟和云知行之间,多了层看不见的隔阂。
清早几人在房中用膳,她顾自喝粥,全程不曾与他搭话。
前几日还是话痨的她,如今话都吞进了肚里。
不止宁枭看出她的变化,云知行也注意到了。
期间两人碰到,她也是敛着眉眼,并不看他。
云知行知道,是他一再保持距离、伤了那颗心。
他想出言缓和,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漫长的上午过去,中午时分,终于有雨停的趋势。
走廊边,秦烟靠在栏杆处,静待雨停。
看起来平静极了,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再打动她。
旁边有声响,原是宁枭凑了过来。
她收回失望,遥望着远处山梁。
“你不说话、那人也不说话,这一上午,我都快憋成哑巴了。”
他一向坐不住,好多次话到了嘴边,碍于诡异的气氛,只得压制住说话的冲动。
秦烟深谙他脾性,凉凉开口,“我又没堵住你的嘴。再者,这个时候,你倒是会守礼了?”
“你打算一直这样?”
他指的是,对云知行的态度。
秦烟自嘲道,“不论我做什么,他的反应始终如一。我想休息休息、不行吗?”
“行!当然可以,我巴不得你一辈子这样。”
她早已习惯他这般调侃。
多少真心话夹杂在玩笑里,其中酸楚只有自己知。
世事无常,天意弄人。这世上,谁又能真得一心人相守呢?
“说起来,我倒是佩服你。你瞧,我都不能做到你这般执着。”
他掀唇一笑,拍了拍她肩,“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若你肯回头,我还愿意收下你。”
她知道他在宽慰自己,可听后不免心疼。“宁枭,回京后,你打算如何?”
短暂的沉默后,他启唇道,“你若不想看见我,我便不出现。”
“你应当有新的生活。”
“什么是新生活呢?”他忽而认真问起,“没有你,行尸走肉的日子,算是生活吗?不过度日等死罢了。”
她一讶,又被他的话搪塞住,“等你能放下云知行时,再来劝我,我或许会听进去。”
这世上大多的不快乐,不过来自爱而不得、思而无果。
爱过要放手,哪有这般容易?
她做不到、他亦做不到。
谁都没再开过口。
两人靠在廊上听雨,思绪飘飞在漫天氤氲中,也许会顺着风雨消散。
午时过后,雨彻底停了。
阴云后有阳光乍现。
雨后天晴,飘渺山水间,多了抹彩色。
路上几人策马前行,宁枭瞧见山腰处的绚丽,不禁拉住她。
“是飞虹!”秦烟勒马望着前方,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她转向宁枭,好奇道,“沙漠里也会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