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烟儿在意我,我亦会好好的。”
他安静靠着她,一颗心因她而填满。
时间忽然慢下来,两人在帐中紧紧相依,珍惜当下每一分。
秦烟在此陪他度过一晚。
晚间,星夜低垂,连绵军帐安静如斯。
入夜后,两人同榻而眠,云知行的一些念头冒出。
本想缠着她,她却说什么也不肯。
“你身上还有伤势,如何能做这些?且好好歇着。”
“可是我想……”
“不许想。”
他左肩有伤,秦烟转过他身子,让他仰卧睡下。
某人却不依不饶,“烟儿,太久没见,我控制不住。”
“不行。”
“烟儿。”
“再说我便走了。”
“这么晚,你要去哪儿,如何走?”
“那也比待在这里强。”
云知行忍俊不禁,“你惯会拿住我。”
“既然知道就莫要多说,赶紧休息,明天你还得处理许多事。”
秦烟替他盖好被子,动作间小心避开他伤口那处。
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火烛,跃动的光影照在她身上,在帘布前映出绰约身影。
云知行看得入迷,右手将她拉至身侧。
馨香扑鼻,他已然分不出今夕何夕。
“烟儿。”
“怎么了?”
“若我平安归来,我们,要个孩子可好?”
听此,秦烟如被定住穴。
察觉到她的僵硬,云知行立即辩解,“只是开个玩笑,烟儿莫要往心里去。”
他的话语暗藏小心,秦烟并未回应,只是说了声睡吧。
因为北漠对边境的骚扰,第二天,他不得不拔营,分出一半兵力对抗。
出发前,他将秦烟送至旁边城镇。
眼下两边战事未平,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
城楼下,他牵着马护送她进城。
两人步子放缓,皆有不舍,仿佛这是一起走完的最后一段路。
纵然再不情愿,路走到头,终得放手。
深秋已过,冬日将至。
走着走着,忽然有雪花飘然落下。
秦烟步子一顿,抬手接过。
感受到沁凉在手中化开,她唇角带上笑意,“真的是雪!你看,下雪了!”
他取下身上大氅为她披上,细心照顾她的所有。
抬首间,雪花扑簌纷飞,顺着风打转。
北边的初雪,较京城来得早些。
她不禁分外惊喜,已然忘却离别的哀伤,拉着他一道赏雪。
正是天刚亮的时候,城楼外此时空无一人。
这雪来得突然、且大,飞扬在天地间,带着诉不尽的缠绵。
两人仰头望着天际,无一例外,心里皆是想的对方。
飞雪中,城墙下,娇柔的人儿傍着挺拔的身影,紧紧相依。
岁月静好,美成一幅画卷。
纵使每年都能见到雪景,她却难抑那份激动。
垂首间,见她畅快,笑得开怀,云知行眼底一柔。
他为她拂去发鬓间雪白,眼里温和如许,言词带着喜悦,“瞧,我和烟儿又一道白头了。”
听此,她回首看向他。一头墨发亦被雪点覆盖,果真有些像白头翁了。
墨色发间,还戴着那支她送的青玉簪。
“等你回来,我再送你好多好多发簪。身为皇上,老是戴这一支未免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