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行微微皱眉,“他一日在这里,我便一日不得心安。”
“你在怕什么?”
秦烟突然问住他,那点迂回的小心思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她。
他牵起柔若无骨的手,声音低落,“烟儿,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对么?”
“莫非你以为,我还会跟他在一起?”
他凝眸望住她,坦然道,“我怕。我怕他再一次从我身边带走你。”
他早就一颗心交予她,赤裸裸的、没有任何遮掩。
在她手里,搓圆捏扁,亦或一剑刺中,他都能欣然接受。
他的心意明晃晃的,比夏日灿阳还要炙热。
秦烟轻叹道,“为何会这样想?”
他迟疑着,还是出声问及,“其实宁枭早就来了京城,对吗?”
秦烟诧异,他什么时候得知的?
他继续道,“在游湖那日?”
那个船夫的身形与宁枭甚是相仿。
秦烟摇头,他眉头一皱,“更早?”
秦烟陈述道,“马场,你见过他的。”
不止见过,两人还说过话。
当时云知行本能觉得不对劲,打量他来着。
随后被多嘴的军官岔开话题,否则他当时就该发现的。
如此说来……
他思绪快速回转,语气带着苦涩,“所以烟儿早就知道……那日在湖边,你主动吻我,也是因为他,为了气他?”
剖开千丝万缕,得知这一真相的他眼神开始飘忽。
无端的哀怨涌上,他面色凄凄,颇有些受伤。
秦烟想要否认,又觉得解释起来很无力。
毕竟从一开始,她没有告诉云知行,便是因为私心。
宁枭只身一人远赴京城,她怕他真的会对其下手。
她心里,始终还是在意那人。
一切,已然明了。
明明前两日,他还因为看清她心意,而感到无比满足。
怎知事情背后是这样。
忧愁从他眼底掠过,云知行双手无力垂落,找不到足以高兴的理由。
“我……”
“烟儿不必再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失神走出寝殿,早已没了先前的轻快。
其实他早就知道那是宁枭。
秦烟单独带昭儿去马场后,回来时昭儿提到马场的叔叔说,他们两人长得很像。
马场里,谁人不知晓云知行身份?
怎会有人如此大胆,说太子同自己相像?
联想起前一日,他暗中叫人去查了。
确认了马夫的身份。
他第一时间想杀了宁枭。
可同时,也想看秦烟如何回应。
是以第二天他借故称自己有事,让两人单独去了。
好在什么事也没发生,暗处军官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汇报给他。
他满意且欣慰。
后来游湖那日,明知她去了船尾是在同宁枭谈话,他悬着一颗心陪昭儿钓鱼,一心放在秦烟身上。
而后,她的主动令他倍感满足。
即使为了气那个人,她的亲吻,亦令他感到愉悦……
离开宫殿不远,他忽而止住脚步。
回头一看,秦烟并没有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