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想办法带她离开!
回去后,云知行并未再生气,一切一如既往。
他去早朝时,秦烟依旧待在椒房殿,哪儿也不去。
天空飘起飞雪,沁进骨子里的凉意。
秦烟在殿内抱着小云,心中想着宁枭的计划。
将她带离南胤,这个决定着实太大胆。
他带的人不过几个心腹随从,怎能与南胤大把的士兵对抗?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心动了。
若是之前,逃离的心思还没这般强烈。
云知行毕竟是她最熟悉的亲人。
可是自从那一夜后,她真的怕了。
若终有一天,他不再怜悯她的眼泪,随意做什么,她当如何反抗呢?
最初对云知行的崇拜和依赖,在她尚懵懂的年纪,误以为那是爱。
直到遇见宁枭,她方知何为彻骨思念、何为偏爱。
她对云知行,无法起异样心思。
可他一步步的掠夺,让她看不到希望。
如今宁枭突然到来,他的倾诉,无不让她动摇。
她,真的要做出这个决定吗?
自从那晚后,椒房殿里的宫人更是憖憖小心,时刻关注秦烟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离开椒房殿。
秦烟自然发现了变化。
无奈因自己而起的变化。
云知行太过在意她,她觉得自己宛如一只笼中金丝雀,被小心保护起来。
他太过执拗,以至于她难得自由。
这样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一旦有了对比,她忽然开始怀念起北漠的朔风和苍茫大漠。
以及虽然霸道、却总是会让步的宁枭。
这几日天寒,小云也变得不爱玩闹了。
傍晚时,云知行从御书房回来,小云嗅到他气息,只是懒懒摇了摇尾巴,也不上去迎接。
秦烟自是当他不存在。
他让人呈上膳食,招呼她过去用膳。
秦烟想到明日的事,不想与他处得太僵。
两人在桌边坐下,他依旧贴心为她布菜。“这是山中新鲜挖来的冬笋,你试试。”
秦烟默默吃下,他又盛了碗汤来,“你喜欢的山药排骨汤,放凉再喝。”
有他在,甚至无需宫人帮忙,两人在殿里甚是温馨。
只是她全然不觉。
“近日在宫中太闷,明日,我想去街上逛逛。”
他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后淡然道,“烟儿想要什么,我让人送来。”
“我想出去转转,这也不行吗?”
云知行转过眼看她,“自然可以,明日我早些处理完事务,同你一道。”
想让他松口并非易事,秦烟知道他怕上回的事再发生,当下软了口气,搭上他手臂,“你放心,我就在城中逛逛,哪儿也不去,保证你明晚会看到我。”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喙,“不行。”
秦烟有些泄气,应道,“好吧,等哪日不下雪了,我们再一起。”
云知行不疑她就这样顺应下来,不过听她说一起,还是克制不住笑意。
“好。”
晚间,云知行宿在一旁榻上。
清冷月光下,他睁着眼,并无睡意,不知在想什么。
床上,秦烟背对着他,眼里带着坚定。
明日,她一定会找机会出去。
翌日,昭阳殿有大臣禀奏,近日来,北漠的一些游牧部落在长城一带作乱。
那些小的城镇都曾混入乱贼,烧杀抢掠,等到官府人马赶到时,一群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事倒是棘手。
那些游牧部落本是归于北漠境内,可屡屡来犯南胤,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挑衅。
若是无意随便作乱还好说,一道圣旨派军队镇压即可。
要真是挑衅,还得看是否受人指使……
不仅是边境受到骚扰,数月前北部大雪灾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下朝后他召集几位重臣在御书房商讨,迟迟不得满意的对策。
一整日的嗟商,他自然无暇顾及椒房殿的事。
椒房殿里,伺候的三两宫人晕的晕、倒的倒,小几上那盏香炉正袅袅出着烟雾。
外面空地上,小云在花圃里撒欢的跑,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