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明府收到一封来信。
明婉之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差人送出。
与其说是她谨慎,不如说是云知行故意放任。
毕竟明家现在做什么,也难以撼动他地位。
明婉之没有提及孩子的事。
一来,云知行有把柄、若是将他惹怒了,颠倒黑白说她通奸,得不偿失。
二来,她惦着最后一分太子妃的颜面,也不愿让双亲担忧。
明家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撤出对太子的支持。
明朗展信看完,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她提醒他注意云知行的权力扩张,过河拆桥。
明朗同夫人这两日都会去东宫,照看虚弱的女儿。
云知行自然给了他们特权。
趁着他早朝的功夫,明朗悄声问她两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何会给他传信,让他提防?
明婉之再也藏不住,除了孩子的事,将一切和盘托出。
听罢,他神情凝重。
未曾想云知行面上是谦谦君子,背地里竟如此狠毒。
不敢问得太多,唯恐隔墙有耳。
离开后,明朗将此事放在心上,在京城奔走多时。
他是肱骨老臣,堂下门生众多,很快查出明家的大部分势力,都流入到凌贵妃旧部,他们早已被架空。
他空担着御史大夫一职,其实手下任命、豁免已由不得他。
这盘棋,他俨然是不必要的废子。
云知行,果然如此前所料般,似乎要卸磨杀驴。
接连几日,明朗称病告假,未曾去早朝。
云知行心中有数,却全然不惧。
他总有法子,令他们不得安生。
趁着明朗不在的功夫,他一连提拔三四个自己人,放到御史大夫名下。
纵横朝堂多年的大臣们,自然看出他的意思。
这是要来一波换血,逐步瓦解明家。
云知行要做的,远不止于此。
旨意传到东宫,明婉之和付柔一道听令。
片刻后,明婉之脸上破碎,猜不到他还会做出什么心狠手辣之事。
侧妃提拔为正妃,云知行去掉了明婉之的名头。
明朗听得消息之时,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云知行没给他们一家,留一丝退路。
朝堂上人心惶惶,一时不敢多嘴,得罪这位大权在握的太子。
风声鹤唳,就连深居简出的秦烟也觉察到不对劲。
付柔不解为何自己成了太子正妃,可是看着明婉之一脸绝望,莫名害怕起来。
这一回明婉之没有再发疯。
秦烟去找了他。
他做的这一切,无不在提醒着她,都是因她而起。
一想到明婉之流掉的孩子,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秦烟就喘不上来气。
她想起了和宁枭的骨肉……
云知行在书房忙碌,见到她来,眼波一漾。
“难得见你来找我,可是在宫中无聊了?”
他放下手中案牍,若有所思,“不若等我半个时辰,忙完这些我带你出宫?”
看着他纯粹的笑意,秦烟不忍打断。
“你想逛街、游湖还是泡温泉?”
想起上回她的满足,云知行觉得去行宫也未尝不可。
“哥哥,我有话想同你说。”
“今日跟我倒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