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江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着徐赣昌道，

“今天还来了不少货车，正在仓库那边装货呢，爸，你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不必！”

徐赣昌瞪了儿子一眼，沉思片刻，冷声道，

“一会儿你等他们走了之后，偷偷跟上，看看他们到底将这些纸卖到了哪里！”

“这……行，我亲自去！”

一听这话，徐九江心中也不由得咯噔一声。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都会去各大商超亲自上门调查这个超市的销售情况，然后再商量合作的事情。

但因为最近被老头子一通教训，他急于寻找新的合作商，就没有进行市场调研，甚至，被老头子这么一提醒，徐九江也越想越不对劲。

以前都是他们造纸厂负责给各大商超送货，可现在，竟然是这些渠道商主动开着车过来提货，这……很不正常啊！

一想到这些，徐九江也顾不得跟老头子聊天了，连忙起身，就朝着仓库那边走去。

此时，恰好一辆货车装满，正朝着工厂外面驶去，看到这一幕，徐九江连忙找了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偷偷的跟在后面。

刚开始一切正常，货车一路朝着天南市南郊区行驶，可当货车最终停下的时候，跟在后面的徐九江，直接傻眼了。

因为那辆货车，竟然停在了凌峰集团旗下的一家永胜超市门口！

他们徐记纸业，早已跟永胜超市谈崩了，以他对凌峰集团的了解，既然合作失败，根本不会再派人从他们工厂进货。

可现在，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这……

徐九江即便再傻，也知道出问题了，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眨了眨眼睛，连忙给工厂里的几个小弟打电话，让他们派车跟上那些进货的货车，然后汇报这些货车的目的地。

大约半小时之后，听着各个小弟汇报的情况，徐九江彻底傻眼了。

这些货车的最终卸货点，要么是凌峰集团旗下的永胜超市，要么就是原本属于万福造纸厂的那些小商超。

结果不言而喻，这些货车背后的合作商，根本就不是什么新的客户，全都是万福造纸厂那边让人假冒的！

也就说，最近这二十来天，他们徐记纸业没日没夜的加班生产，生产出来的低价纸，全都卖给了万福造纸厂，而万福造纸厂呢，转手就按照正常的市场价，卖给了其他渠道商。

如此一来，市场上的纸价，能有变化才怪呢！

最让徐九江郁闷的是，自己这边累死累活的亏本销售，想要靠着低价占据市场，而万福造纸厂那边呢，直接捡现成的，倒手一卖，就是不小的利润啊！

他们父子俩，被杨万福和曹大鹏给耍了！

正在这时，徐赣昌的电话打了过来。

“九江，查清楚没有，他们到底把纸运到了哪里？”

徐九江，“……”

徐九江深呼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也满不住，只能如实汇报，

“爸，我们上当了！”

“那些渠道商，全都是万福造纸厂那边派人假冒的。他们从我们这里进货，然后全都卖给了各大商超！”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徐赣昌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万福造纸厂那边，低价从自己这边进货，然后倒手卖给各大商超。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能借机大赚一笔，甚至根本不怕自己的低价竞争，只要自己生产一天，万福造纸厂就当中间商一天，直到把自己的厂子拖垮，万福造纸厂那边也不会有一点问题。

这个办法，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绝杀啊！

最让徐赣昌绝望的是，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哪怕自己想要收手，一切也全都来不及了！

“不可能，就凭杨万福那脑子，根本想不出这种绝招，这……他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高手，竟然能想出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

徐赣昌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看着煮熟的鸭子，不仅飞走了，在飞走之前还狠狠地啄了自己一口。

而与此同时，万福造纸厂那边。

杨万福通过厂里的喇叭，将所有的工人，全都召集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在一众工人们的身前，一摞接着一摞的红钞票，整整齐齐的码在那两张桌子上，看的让人一阵眼热。

没错，再有三天就要过年，他们万福造纸厂，也是时候给工人们发放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