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瞧了这蛇女人一眼,过去她哪里需要知晓对方有没有器灵,只怕是拿起长剑便是给自己库地就是一剑,快如闪电。
“这器灵要如何处置,要不直接将神识抹除掐灭吧?”郁眠随口提议道,刚刚的幻境让她心有余悸。
“切莫如此,我有用的!尊上!”一听要将自己除了,魔剑器灵瞬间狗腿起来,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你能有什么用?”郁眠询问道。
一柄跟随魔尊无数年的剑,因为怕死临阵倒戈,怎么看怎么不值得信任,她用着审视的目光看去,神情丝毫没有动容。
“我…可以告诉你们魔尊的弱点!”魔剑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脱口而出一句,本以为可以获得两人的青睐,至少有些许意动吧?
却什么也没有。
升卿揽着夫人,掐了一道咒清洁干净身子,听长剑说出的话连眼神都没多给它一个,而是紧紧黏在郁眠侧颜上。
语气自然道出三个字:“不可信。”
郁眠附和着:“确实,不可信。”
闻言魔剑急了,剑身发出轻颤,声音有些焦急道:“那你们要怎样才相信我,我告诉你们,魔尊刚刚出世之时是祂最弱的时候。”
“哦…”修仙界万年前就知道的事情,还要它讲?
“…但是,你们不知道怎么永远封印魔尊吧,只要在魔尊最虚弱的时候,将我插入祂的心口,就可以让祂一直沉睡下去。”剑灵的声音幼稚,透着一股得意,仿佛说出了天大的秘密,等待着夸耀一般。
郁眠和升卿对视一眼,眼神简单交流,觉得此事有待商榷,两人轻微晃了晃头。
“魔剑与魔尊出自同源,你怎么可能伤得了祂?”郁眠提出异议。
“同源?我才不与祂同源!”提到此,剑灵的语气有些不善,甚至隐隐透着轻微的不喜,仿佛对自己的主人有着恨意。
这就稀奇了。
一把跟随主人上万年的剑,它的剑灵居然会恨主人。
顶着两人饶有兴致的目光,剑灵将语气转了个口风,“什么魔尊,说的好听,也不过是几百上千年让我出来放个风,然后没多久就被封印了。”
“我出世的时间总算起来,还没有百年之久,其余都在沉睡。”
“血池底下森冷阴暗,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情绪冲刷着我,在我身上蚀刻下痕迹,我受够了。”
“你们带我走吧,我愿意成为一把普通的剑,去人间看看。”最后一句,它说得格外真诚,好似一个天真的小孩子。
“你不与祂同源这事从何说起?”后面忙于招补的话语被郁眠直接略过,直接抓住重点询问。
剑身嗡鸣,轻轻颤动,随后自豪道:“我原本乃是此域地脉之源,被血池强行炼化成剑,否则应当统御此域地脉才是。”
“那和你能杀了魔尊有何关系?”
“血池压制我在池底,就是怕我跑了,魔尊的力量有大部分来自于魔域大陆位面,本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我挟持之后,促使全域地脉源源不断输送魔能给它。”说着这话的时候,魔剑透出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哦,真惨。”郁眠敷衍了一句,将魔剑的玻璃心伤了个彻底。
“哼,反正我很厉害,千万不要将我抹杀了,你们可以将我带着!”它说了一堆,最后还是将话题转回了,不要伤害它这上面。
升卿单手横抓着,灵力一动,本想先收进须弥空间先,不曾想灵力引动几回,手里的剑还是纹丝不动在原地。
魔剑显然感受到她想要做什么,“没用的,我的位格同比神剑,无法收进脆弱的小空间内,你若是和我绑定倒是可以进入你的识海……”
它话还没讲完被郁眠打断道:“想得美的你!”
还想进升卿识海,都怪这里没有小毛驴,否则给你挂驴脖子上。
随后郁眠想起这东西的邪性,从戒指内取出一块黑檀木,临时给它削了一个剑鞘,接着外边再缠了几道布条,做成可以挎腰上的模样。
本想自己挎着,被升卿取过,语气温和却带着不由分说的强硬底色,“眠儿,我来。”
“居然给我这么丑的剑鞘,真是难看死了!”被挂在腰间,还有闲工夫开口,结果被升卿一只手握在剑把上老实了。
泛着浓厚煞气的女人垂眸,带着看垃圾的眼神看去,满是威胁神色道:“难看?”
“…好看好看!”剑灵不懂,本就是丑啊,她自己挂着不觉得难看吗,骂两句怎么了……
却没有想到,这可是郁眠亲手做的。
眠儿送她的礼物,自是大巧不工,透着天然雕饰的美。
岂能落于一把破剑口中,议论什么美丑。
两人制服完长剑,站在血池边上,天地依旧是弥漫着魔气森森,环顾看去,找不到一分方向感,不知天地茫茫要往何处去。
郁眠牵住升卿,就近灵力传音询问,‘你信不信它说的?’
升卿五指分开,将柔软掌心十指交握,‘三分真,七分假,甚至三分真都不见得有。’
郁眠:‘确实,我也觉得,它要真如自己所说那般,怎么过往也没听闻魔剑噬主的事,不过至少将它拿到手,可以削弱一分魔尊的实力也好。’
‘只是可惜都来了血池边了,却没有有效方法可以阻止魔尊复生的步伐。’
升卿侧头看了郁眠一眼,交握的力道重了一分,其实有方法,只要她愿意以自身为阵眼,在血池设下大阵,还能再拖延上数百年。
只是治标不治本,且她…舍不得眠儿。
感受到升卿的视线内饱涵的情绪,郁眠旋即反应过来,连传音都来不及使用,蹙眉道:“我说的定然是不能损伤你的方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可记得宁师妹说过,升卿当时独闯魔域,付出代价,拖延魔尊复生三百年。
“我在想什么?”升卿温笑着发问,目光一寸也没离开过郁眠,自从离开血池之后,她的安全感越发缺失,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牵着,搂着,抱着。
一寸也不能离人。
温笑之下暗藏的疯狂占有欲,比血池还要暗潮汹涌。
“你在想…”郁眠开口一半卡壳,刹那从那双眼眸里读出来情绪来,喃喃补了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