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上的罗衣锦缎在凡间委实华贵异常,其中并入的朝霞虹彩之丝在走动间,呈现水面起涟漪,粼粼波光动的景象,不必知晓身份便可以推测出身份不一般。
不少暗中的眼线瞧去几眼,互相之间眉飞色舞,暗示将人骗来“杀”了。
抬脚两步,迎面两位赌场少年前来引路,两人异口同声道:“两位瞧着生面孔,小的为两位带路!”随后朝着两旁指引,一左一右,有意将两人拆分开,引到不同局子上“杀”。
却见郁眠抬手挥走其中一个,接着指了指看得顺眼一点的一个,“你留下就好。”
两人点头,虽然没有将这对富少爷分开,但人都来了,还怕会跑不成?
离去那个目光转落在郁眠紧扣着升卿的右手,眼中划过一瞬恍然。
原来两位是…那种关系。
虽说嘉木国民风开放,但大庭广众与自己的禁脔牵手同行的断袖,还是少见。
目光落在被留下那个同僚身上,留下那个年岁十七,生的确实比自己白一点,五官正一点……莫不是!唉…
这等福气,还是兄弟享比较好。
被留下的少年也有些忐忑,看着两个牵着的少爷,生怕自己也被盯上……
抬眸稍瞧了两人面容,暗自握紧拳头,若是瞧上倒也不亏!
郁眠看不出他心中有何弯弯绕绕,倒是顺着视线看见自己与升卿相执的右手,轻咳一声,顺手想要松开。
指尖轻甩了两下,没抖落开……
她侧目看向升卿,小声道:“松开我…”
升卿银牙咬碎,一点点松开指尖,那双乌黑的眼眸飘向面前少年,嗅出他此刻内心的一瞬贪欲,那股不快的情绪蔓延,暗沉沉盯了一眼,带着煞气。
让吹着头的人瞬间脊背发直,头皮毛发竖起。
死亡的威胁感侵袭而来,让他瞬间脚软跪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瑟瑟发抖道:“抱歉两位客人,我…我有些脚软。”
“没事,你退下吧,我们自己看看就好。”郁眠无奈拽了下升卿袖子,将别扭蛇继续牵住。
随后小声道:“走了,别看了…”
“哼…眠儿闻不出,那人起先心中所想定然污秽不堪。”升卿跟着郁眠,全身心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妻子身上,这样才能不分出心神去体悟这里面鱼龙混杂的环境里,各种奇怪讨厌的气息。
才能忍住不想动手杀人。
她并不介意耗费一些功德,将一些该死的人送入轮回往生。
“那你便多闻闻我…”她牵着人来到叶子牌的桌场,里面是用猪骨腿切割研磨,脱水漂白之后,制作成的全副骨牌。
上面用刻刀和朱砂,青金石,墨石涂抹着各色花样,比较的是叶子牌的点数。
郁眠对赌博没有一点兴趣,她是注意到了一位腰上带着麒麟玉牌的男子,麒麟并非百姓常人能用,这家伙应该是和皇家有关。
带着升卿来到牌桌一旁,挤到对方身边之后,抬手取了一块银锭子丢入赌桌,获得了一副牌权。
赵云飞余光瞥见挤到自己身边的愣头青,眼眸微压,这是哪家的小公子,自己怎么没有印象?
不知道规矩,他身边两个位置不准有人吗?
直直转过头来,手中摸起两张牌,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给人以压迫感,“小子,哪家的?”
郁眠这才悠然转头,用压低的声音反问道:“你哪家的?”
周围一圈眼神聚了过来,嚯,居然还有不认识赵小世子的,这是哪里来的公子?
身上的绫罗绸缎,金簪玉带倒是不错,至少是富庶人家,这种两方斗法的事件,旁人还是不要插入比较好。
即便这小公子家世比不上世子爷,至少回头搞他们还是有的是办法。
赵云飞扬眉,还真有不认识他的,肯定不是燕京城内的,这样穿搭,南海之滨来得?
“本世子还需要朝外人报上名号?”他嗤笑一声,随后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老底揭了个干净,“今日就告诉你,我爹是南阳王赵廷皓,手下军队三十万,而我乃是二公子赵云飞,如今可记得了?”
“记下了…”郁眠淡淡回道。
赵云飞一愣,回过神来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虽然场子内的人都认识自己,但是父亲已经明令禁止自己在外招摇。
只是遇上这个人,总是莫名想要听从对方的话语。
“你…!”
“你还没说你是谁?”他将手里牌子朝桌上一拍,面上有些难看。
郁眠转头去,淡然摸起桌上的牌,“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赵云飞抬手看了眼自己的牌,眉峰微挑,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笑意,目光逡巡在这小白脸的面上,“好,不过本世子若是赢了,你还要跟本…”
他目光顿时停住,嘴巴微张,这才聚焦到郁眠身后存在感一直非常低的玄袍高个男子身上,那双暗沉阴郁的眉目将自己穿透,如同带着锋利的刃口。
“本世子想要你身后的…”他轻声呢喃,将最原始的欲望说出了口。
瞬间,连带周围一圈观看的人的全部僵在原地,随后恢复正常,期间的变化轻微到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
郁眠气的将手里的牌捏碎成齑粉。
眼神瞥向这个所谓的敢觊觎升卿的世子,他目光有些呆滞地仰头张开了嘴。
那米白色的骨粉像是冬雪一般,纷纷扬扬捏碎进入他的口鼻之中。
“吞下去。”郁眠目光带着暗色,口吻却轻描淡写命令道。
只见那所谓的世子,即便被干噎的眼泪直流,也硬忍住自己的生理反胃,将那骨牌粉吞下,狼狈至极。
郁眠牵着升卿,朝赌场外走去,气死了,她简直气死了。
身后被自己小妻子出了气的升卿凑上来,面上带着喜色:“怎不再玩了?”
“这腌臜之地,没什么好玩的!”郁眠抬手给两人掐诀清理干净气味,面上还是有些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