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海儿啊,你家这牛犊子力气可真大啊。”
“是啊,刚刚那把子力气都快赶得上大牛了,这牛不错,以后拉车耕地的好苗子。”
那牛鼻子孔的那男人夸赞,李长海连忙笑着过去递给一支烟,几人抽着烟就聊了起来:“林子哥今年要出去吗?”
打牛鼻子孔的男人哈赤吐了口痰,道:“去,在家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岭南到处都能赚钱啊,随便进个厂每个月都有好几百,长海啊,我看你和我一起出去算了。”
“哎,我也想,这不是阿宝还小嘛,等他再长两岁我就跟着你们出去。”
等小牛疼得差不多了,给它的鼻子上了些消炎的药,鼻绳算是完成,这东西就等于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
任由项尘以前法力滔天,挥手之间毁灭星辰,此刻也要被小小的鼻环束缚。
一年后,小牛差不多都长成大牛了,项二牛因为有锻炼一些武术法门缘故,体格子更大,已经有了五百斤重,一双牛角黑得发亮,随便一个母牛看了都要说是个俊俏牛郎。
日子很平淡,阿宝放学回来会牵着它出去放牛,项二狗有时候使坏会故意吃掉人家一些庄稼,庄稼主人告状,阿宝回去就会被打屁股。
时而就下地干活,春耕的时候下农田,犁地耕田,或是上山拉车拉粪。
都说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过习惯了帝王生活的项尘,突然投胎当牲口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主要是重生投胎这种事情他经验太多了,适应很快。
转眼重生成牛过去了两年,阿宝十岁,这天他哭哭啼啼,李长海和妻子背着大包,小包,抱着阿宝,千叮咛万嘱咐。
“爸爸妈妈只是去城里打工,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妇人也不舍得,抱着孩子。
李长海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家要听爷爷奶奶的话,你已经是男子汉了,多分担农活,把二牛养好,等爸爸回来后给你买你想要的自行车。”
阿宝不断抹着眼泪,哽咽着点头,然后目送自己的父母上了那辆三蹦子,拉着他们去镇上的车站坐车。
阿宝在后面追着:“早点回来,要回来过年——”
父母笑着挥手,当身影消失在道路拐处被黄色的菜花地掩盖,阿宝这才停下哇哇大哭。
李长海夫妻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妻子也忍不住了泪崩,抱着丈夫哭泣。
阿宝成为了无数留守儿童之中的一员。
吃草的青皮黑角大水牛默默看着这一幕,嚼了一口油菜花,嗯,很甜,人和牛的悲喜并不相通——
父母离去后,阿宝这才转身回去,翻身骑上了牛背,拽着牛绳眼泪还在吧嗒吧嗒掉。
吃草,干活,拉车,当牛马,日子平平淡淡,春去秋来冬又至,年关。
李长海夫妇打工回来,大包小包的走,大包小包的回来,阿宝欢呼着迎接,父母脸上有喜悦和两分愧疚。
村子里时而响起杀年猪的惨叫声,无数的猪猪吓得瑟瑟发抖,牛棚之中的大水牛二狗只想着那杀猪菜能不能让我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