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感慨着，荣兰初也落在了面前。

荣兰初年岁已高，满脸沟壑，可看向夜女的眼底 却透露出不易察觉的柔和。

“你不也是吗，”她开口道，“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你还不会化形，只是一条小龙。”

“现在呢，都已经成年了，也会化形了。”

数百年前，海外蓬莱的龙族得到四洲一位灵能期强者的邀请，突破了广阔的海洋，来到了四洲。

龙族来了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还有当时还是一颗蛋的夜女。

单纯的龙族没什么和人打交道的经验，本以为来了四洲接触了人类，便可以和蓬莱互通有无；从没想到，那位灵能期强者从来都没有交善的打算。

他将他们骗至四洲，就是为了切断他们和蓬莱的联系，继而痛下杀手！

五位龙族长老想要逃回蓬莱，却发现海上居然凭空升起了无法冲破的壁垒，他们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只得一路在四洲逃亡。

在那强者召集下的围追堵截中，五位长老死了四位，剩下最后的一个长老抱着年幼的夜女，跪在了荣兰初面前。

荣兰初是第一个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

在她的帮助下，与另外两位好友一同将年幼不知事的夜女封印在了长清山中，只为保护她逃避追杀。

再之后，龙族长老含恨而终，而那强者后来晋升至灵地境界，此后便在四洲销声匿迹。

“不过，也有传闻他已经去往蓬莱了。”

荣兰初讲述完当年的来龙去脉，思忖片刻，又补了一句。

夜女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帘低垂，长睫扑簌，随即，她对着荣兰初鞠了一躬：“当年夜女少不更事，多谢荣老相助……”

荣兰初则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都是小事。”

她从来没把夜女的冒犯放在心上过，一条远在异乡又整日活在被追杀恐惧之下的幼龙，性格横冲直撞又暴躁，太正常了。

夜女沉默片刻，又道：“荣老，您知道当年那邀请我族长老来四洲的人，叫什么吗？”

荣兰初缓缓点了点头。

她一字一顿道：“他叫魏如。”

伏陵方才赶来，听到这个名字，他眼皮狠狠跳了跳。

如此久远又……熟悉的名字。

原来，玄族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对龙族起心思了吗？

“魏……如……”

夜女眼底翻涌这蚀骨的恨意，低声念着，咬牙切齿，名字在她口中滚了一圈，仿佛已然碎尸万段。

凤心仿佛有所启发，它转过头看向楚非雾：“那我呢？我是怎么来的？”

“呃……”

楚非雾挠挠头，对凤心道：“赤霄尊者将你从海外带回来的。”

随即，她愣了片刻，看向夜女道：“凤心是在你之后从海外来的，也就是说隔绝四洲与蓬莱的壁垒已经……通了？”

“是。”

伏陵点头：“最近有越来越多的灵兽从海外而来，确实路径已通。”

他的话音刚落，凤心就拍着翅膀大叫了起来：“我要回去！”

早在从塔底出来，它的境界突飞猛进之时，流淌在血脉中传承的记忆就已经在它脑海中浮现了。

它本是蓬莱凤凰主脉的皇儿，却落魄至此。

它要回家，回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