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柳花望着她们的背影,鼻子一酸。
她终于知道了好赖,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要是她是爹娘亲生的多好呀!
孟氏笑着从庖屋出来,见到沈柳花笑意登时淡了些。
……柳花怎么来了?
眼风扫到朱家母子,脸上流露出了然。
沈柳花见到孟氏快步走过去,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整个人透着拘谨。
“娘……”她喊道。
见孟氏皱了下眉,沈柳花眼睫轻颤,垂眼掩饰难过,声音哽咽,“……又让您不高兴了,柳花失礼了。只是想到蒙您照顾十几年,我竟一句谢都没说过,想再喊您一句娘,说一声谢谢和对不起。”
话落,将身子深深的福下去。
孟氏把沈柳花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孩养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从来没听到她服软。
乍一听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嗯。”孟氏点头,说道:“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从这句平淡的话听出关心,沈柳花一瞬间泪水滂沱,哭着说:“我也想好好过日子的,可是朱家人就是不让我好过呀。”
话落,她撸起袖子,露出上面斑驳的青紫。
“这些都是那家人打的,他们不仅打我,还不让我吃饱,从昨天到现在,我只吃了一个野菜窝窝。”
想起以前在娘家的好日子,沈柳花眼泪流的特别汹涌。
“妯娌讽刺我,小姑子连小衣都让我洗,她们都不把我当人看……”
孟氏耐心听完,反问:“所以呢?你专程来找我,想让我怎么做?”
沈柳花抬眼看去,见她神色淡淡,心里咯噔一声。
可沈家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好难得才见到沈家人,只能厚颜哀求。
“我,我想和离,想让您帮帮我。”沈柳花鼓起勇气说。
孟氏沉默了半晌,摇头拒绝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帮不了你。”
沈柳花面露急色,抓住孟氏的胳膊,慌乱道:“能帮!念姐儿是县主,只要她开口,朱家肯定会乖乖听话的。”
要是朱家不愿意,让沈念给朱琰一点小小的好处,他肯定就同意了。
她那个相公,可比谁都识时务呢。
听到沈柳花理直气壮的话,孟氏只想笑,“念姐儿凭什么要帮你?”
“别说她是县主,即便她是郡主,是公主,我也不会向她提这么无礼的请求,我以为你改了,没想到你还是很以前一样自私。”她语气盈满冷意,眼神失望。
念姐儿才被封县主多久?
要是传出去她逼人离婚,被皇上知道了怪罪她怎么办?
这些柳花都没想到,她只想到了她自己。
沈柳花被拉开了手,失落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红肿,“自私?您说这是自私?”
她声音染上愤恨,“我现在这么难,只是想有人帮我一下,这对沈念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哪里自私了?”
暗黑的绝望和痛苦吞噬着她,沈柳花陷入极端,只觉得孟氏无情。
她是她养大的啊,都这么惨了,只消一句话的事,她竟推拒。
好无情的人啊。
这么想,沈柳花也这么说了,“我是你养大的,你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你和我爹以前那么疼我,难道都是假的吗?我从小生活在沈家,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们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
我是无辜的啊,我也不想抢丑丫的爹娘,她不也抢了我的爹娘吗?凭什么最后受苦的人只有我一个?娘,你告诉我,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