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眼地形,路的左手边是看不见底的深沟,右方是高高的山崖。
柳绍行牵马走在沈念身侧,伸手抚摸一块石头上的符号,说道:“曾经来时还是少年郎,没想到重温旧地…时间竟过了十几年。”
沈念好奇,“柳伯伯来过这里?”
每次听到这声‘柳伯伯’,柳国公都觉得心凉嗖嗖的,好似被棉花堵住一般。
有心想拒绝这个称呼,又没有明确立场。
柳绍行的心,在找到珍宝的欣喜和无法相认的扎心之间反复着。
忽视从心底蔓延开的苦涩,他说:“来过,当年跟皇…跟人平复叛乱,在这里待过些时日。”
“噢,这条路是不是很容易受埋伏?”沈念瞥向看不到顶的山崖,语气有一丝担忧。
她昨夜又做梦了。
梦里,二哥他们一行经过这里,走到一半时,数不清的巨石滚下,运送行军包的队伍一下乱起来。
马被砸死的砸死,惊的惊。
血肉之躯的士兵们更是如此。
不到一刻钟,地面被血覆盖,如同炼狱。
梦到这里,沈念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末世,然后猛然惊醒。
后面如何,她并不清楚,只是心头惊惧无比清晰。
“对,你看那里……”柳绍行指了指右侧的山崖,“若是有歹人提前埋伏在上边,从此路经过的人就要倒霉了。”
其实,自从那一战后,从此路经过的商队变少了很多。
沈念蹙起眉头,翻身上马,“前面可能有危险,柳伯伯和娄伯伯就先止步吧,这一路多谢你们。”
说话时,她向柳绍行一行人拱手表达谢意。
“我家在龙阳县的竹溪村,欢迎两位伯伯过去,到时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今日就先失礼了。”
话音落下,沈念轻甩马鞭,她身下的马叫了一声,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柳绍行急忙跟上。
没行几米,撞上了前去探路的人。
“主子,前方有危险。”
柳绍行一听这话,再看芝芝的背影都快看不见了,都顾不得问话,一甩马鞭急急跟了上去。
柳国公可是陛下亲信、大越栋梁,娄空青怕他出事,不顾老胳膊老腿爬上一匹马,狠狠一甩马鞭。
“国公爷,先停下,前面有危险啊…”
柳绍行头也没回,又挥了下马鞭,身下的马跑的更快了。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他只知道芝芝在前面。
娄空青骑不惯马,屁股大腿都疼,望着那位爷狂狷肆意的背影,他只想哭。
真的,他特别的后悔,他不该来的。
这是什么游山玩水?柳绍行这黑心肝的坏的很。
沈念不知道后面的事,她摸着马儿的头,用异能缓解着它的辛苦,软声道:“马儿加油跑,等到了给你吃嫩嫩的青草。”
沈家的马吃的是沈念用异能催生的草,通灵性的很。
听见主子的话,马嘴发出嘶嘶声,跑的更快了。
不知道行了多久,沈念远远看见前面的地面上有很多血。
这幅画面与她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心头一滞。
“该死的北陵蛮子!!”沈念气骂一句,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