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找来的时候，苏窈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你来晚了，大概已经结束了！”裴玄靠在墙边，手上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看着就要冲进手术室的周凛说道。却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周凛双目猩红，忽而转头揪住裴玄的衣领，将他抵在墙角，“裴玄，你知不知道在这里堕胎是犯法的？”

“那又怎样？她想做的事我都愿意为她做到。”

“周凛，你还没有看明白呢？她不爱你了，更不想要与你的孩子了。”

话音未落，手术室的门便开了。

医生一边摘着口罩一边从手术室内走出。

“手术已经结束了，病人正在里边苏醒，大约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出来了。”

周凛隐忍着要将刽子手医生揍一通的冲动，焦急又气愤地回到一旁等候区的等候座位上。

苏窈是被护士搀扶出来的。

周凛抢在裴玄之前冲到他面前。他扶着她，满眼心疼，“身体怎么样了？疼不疼？”

他只字未提孩子，没有质问没有吵闹，从头到尾关心的只有她的身体。

这个认知让苏窈的心里不好过，她没有拒绝周凛的搀扶，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对着他轻松释然一笑，“我没事。周凛……”

“你现在很虚弱，别说话！”周凛轻声喝止她。然弯身将她横抱起来，撞过裴玄的肩膀往外走去。

苏窈被周凛抱进了自己的车子。

“我带你去我的住处！”周凛一键启动车子一边说道。

苏窈伸手阻止了他。

她说：“不用了周凛。孩子没了，我和你真的结束了……”

周凛的动作僵在那里，忽而严重雾气化水，再也无法克制，模糊了眼眸。

“窈窈，非要如此不可吗？”

“周凛，我们好聚好散……”

周凛颓败地低笑两声，他看向苏窈，满心满眼的留恋与不甘，“窈窈，你真狠啊……”

这一次苏窈没有说话，直到副驾座的门被人从外拉开，苏窈淡淡的声音传来，“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堂堂周总，不该如此！”

“窈窈，可以回家了吗？”裴玄手撑在打开的车门上，弯着身子探着脑袋对苏窈问道。

苏窈刚要应声，就被周凛扣住了手腕。

他声音沙哑，发出不可窒息的质问，“你真的要离开我？与裴玄在一起？！”

他眼里水光盈盈，带着无尽的悲伤，看的人心头轻颤。

苏窈回望着他，她眼里的坦然是认真也是决绝。

哪怕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周凛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终究还是松了手，“如果是你想要的解决，我愿意成全……”

“只是苏窈，愿你往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就好！”

苏窈盯着他沉默了许久。

末了，发出坚定的声音，“绝不后悔！”

裴玄朝着满眼悲愤的周凛勾了勾唇角，而后将苏窈从他的车子里抱了出来。

车门关上，狭小的车厢里恢复了安静，周凛红彻的眼眸里，眼泪忽然如断线的珠子，无声间夺眶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