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酒盏,盯着还是鱼贯而入来迎来送往的一众小厮随从们,冷着脸开口的英武汉子是开口便听得出是要让人难堪,上首就坐的人却仿若浑然未觉,径自只是拿起酒盏一饮而尽便是将方才送上来的杯碟中都吃了个干净,一系列动作下来任谁都瞧得出是粗鲁不堪,与周身皆是一派清雅的架势颇有几分格格不入,原本便是面色难看的武夫眼见着是要发作,不曾想却也是被人一把拦住,“任店处伺候的不好,李将军只管开口,何必借故发作,让大家伙难做?”
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开口便是“劝诫”,可任谁都听得出颇有几分“祸水东引”的意思,领着一众小的在外头伺候的张氏牙都要咬碎了,虽然面上还是不显,可袖口中明显是多出的弧度任谁都瞧得出这位任店主事的怒气已达到顶点。
耿南仲这厮,如今是当真是将赤裸裸的“吃里扒外”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旁人不知晓,在座一众和东宫处往来频繁的主顾谁人不知晓当日若非是任店处柳厨和张大掌柜这内里周旋。
这做了冷板凳还不安分的耿家人,怕是早不知晓被抄家灭族几回了,如今太子殿下那头方才是有了几分好脸居然在任店这等地界就开始捅恩人刀子,是真把大家伙都当傻子了不成?”
“任店处上下伺候妥当,耿大相公,却是可恨了。”
“天子脚下,规矩自然和乡下地界不同,韩将军虽在东京处有段日子,却还是不知晓内里规矩。”
“我朝虽重文,可武臣守四方,也不全是不通文墨不懂道理,耿大人这话,确是过分了。”
“李大人有所不知,本大人此言,自然是有来历。”
话音刚落,耿南仲双手一拍,下一刻被五花大绑还被塞住嘴巴的少年人便是被押了上来,只是虽然是被束缚住,可仿若是能吃人的眼神也是泄漏了全部情绪,原本便是面色不善的韩世忠眼见来人下一刻已然是再忍不住从坐席下来,下一刻已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佩剑,电扇时光间一众人瞬间都是站了起来,原本还在上首沉默不语的赵构终于是开了口,“韩将军,住手!”
“天子脚下,非军营要地不得随身携带兵器,韩将军今日便是放了老夫,这罪名,也够喝一壶!”
脖子上已然渗出血迹,耿南仲面上却是笑容也越发大,一众人如何瞧不出这老东西今日是故意,“耿大人,今日之事便是到父皇那处对峙,你也占不到便宜。”
“本大人一心为国,便是豁出性命能保官家安宁也是值得,韩将军手下的宵小在城内鬼鬼祟祟这数日,本大人只拿了那为首的已然是全了颜面,若是,啊!”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老匹夫忽然一声惨叫,下一刻已然是抱着胳膊颇是不雅半叩首,仿若从天而降到朱山已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原本韩世忠手上的软剑抢了过来顺带给了耿南仲胳膊一记,任谁瞧了都是畅快的紧,“文武互不牵扯是我朝惯例,耿大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等武夫,自然是要好好与大人论道规矩一番。”三下五除二将原本被禁锢在一处的小子解了禁制,看着一副要吃人模样的小子,朱山也是嗤笑出声,“鹏举,偏校轻易就被人抓了个正着,就你这三两下还想在禁军中出人头地,属实是荒唐!”
“朱山所言极是!”
“太子殿下(皇兄)?”
“康王府的热闹,便是宫中如今都闹的沸沸扬扬,为着避嫌阿兄要阿弟出门办差,这等节骨眼上阿弟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任店处吃喝?”
“皇兄恕罪!”
“外头已安置妥当,阿弟且去罢, 本殿下今日出来,有什么的,自行处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