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湾。
男人两腿岔开坐在长长的沙发上,室内空空荡荡,张嫂只有白天来,大部分时候这里都只有他自己。
很忙的时候就在公司,有时回来办公,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他从没觉得空旷,反而很享受这种自由。
自从尹凝然来过几次后,他竟渐渐生出了几分寂寥的念头,太大的房子不适合一个人住,因为太孤独。
不知独坐了多久,他慢慢起身去了浴室。
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那天浴室里的景象,女人秀发半湿贴着脸颊,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死死咬着唇,她的声音令人耳朵发麻。
她任凭他肆意欺负,他的大手一一抚过她光滑的脸蛋,眉眼,锁骨,然后顺着胸口一路往下,一直到不盈一握的细腰。
结束的时候,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底一片红。
再回过神来,水已经漫过浴缸边沿,一点一点洒出来,他刚刚居然洗澡的时候走神了,这还是头一回。
程霖的叮嘱又在耳边回荡,让他尽量不要碰水。
时知宴裹了条浴巾从里面出来,胸膛上还在滴水,他也没去在意,只简单把后背擦了两下,出了浴室坐在沙发上等程霖,烦闷心绪不宁之余又胡乱点了根烟。
然后是再一根,又一根,也不知抽了多少,门铃响起的时候,烟灰缸里已经堆满烟头。
“靠,这么大的烟味 !”
程霖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强烈的烟味,呛人,窗子也没开,忙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疾走几步过去开了窗,一面开一面抱怨,“也不开窗通通风,你想把自己给闷死啊?”
“闷死更好,”沙发上的男人没头没脑接了一句,程霖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这算不算冷幽默?
不过这笑话似乎并不怎么好笑。
相反,他感觉出他今晚心情不佳,“怎么了时大总裁,谁又惹着你了?”
时知宴没搭理他,只是伸手轻点了点烟灰,又猛地吸了一口。
浓烈的烟味直冲他的肺部,男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程霖把医药箱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在茶几上,医药箱如同百宝箱,什么都有,胡乱一通翻找,“你少抽点吧!”
“劳驾您老配合一下,我伺候完您上药也好早点滚蛋,”程霖一手拿着药膏,一手带着棉棒。
时知宴总算有了一点反应,依旧是一言不发,慢慢把自己后背的衣服撩了上去。
阖上眼皮,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程霖边擦药边和他闲聊,“订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平静一如既往,宛如在深潭中投下一颗小石子,根本激不起浪花,而是静静沉入湖底。
“不知道,”似乎事不关己。
“不知道?”程霖惊了一下,“开玩笑呢,要订婚的人不是你?”
男人声音沉静,“江淮在准备。”
提到订婚 ,程霖也摸不准时知宴的态度,不知道到底是该为他庆祝还是该为他感到难过,江淮能当他的事吗?
或许方清婉就是他最终的选择,以他的能力和手段,他不喜欢的事,没有人能够逼迫得了他。
那么尹凝然,就只能遗憾擦肩而过了。
程霖收起了医药箱,“药换完了,行了我走了,明天再来,记得千万千万别沾水,你要是非要留疤,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刚才他上药的时候检查了一下,他的后背有被水洇染过的痕迹,估计是洗澡的时候弄上的,不过好在不是很严重。
“嗯,”烟盒已经空了,男人随手丢进垃圾桶,“刚才忘了。”
“凝凝啊,你怎么大晚上跑回来了?”尹若芬把东西整理好准备上床安歇了,没想到凝凝忽然给她打电话说在门口,问她能不能出来一下。
她住在主家,没有多余的地方,张望一下四下无人来到门前,尹凝然站在种满月季的白墙边等她。
“姨妈我想你了,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