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来吧。我这些年,出去到美国看儿子,在老美那里,住过一阵,简单的沟通还行,英语还凑合吧。”郑青雅友好平静地说。
“小伙子,大学毕业三年了,刚工作不久,有了自己的薪水,就开始全球漫游了。说是很喜欢我们的文化。北京上海都去过了。这次要专门,到我们西京市,看看兵马俑。”郑青雅转述道。
“太好了!你问问他,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这么年轻,怎么对中国这么感兴趣?”蓝雪云说道。
“他说自己的专业,是哲学和宗教,后来选修了东方文化研究。这次就想,好好看看西京市的名胜古迹。”郑青雅接着说。
蓝雪云看着郑青雅,和这个英国小伙子聊天,觉得郑青雅果然是厉害。英语口语很熟练。
顿然感觉到自己的短板了。大学时候,没好好学英语,工作后,把英语彻底给丢了。想起来,就心痛。可惜这辈子,也就没办法弥补回来了。时不待我,余生很贵了。没有机会读到外文原着了,只能勉强,吃别人嚼过的馍馍了。
心里不舒服,也是有一个无奈之举了。有些遗憾还是注定的,眼睁睁的要让自己今生今世,都无法实现了,这个英文的伤痛和遗憾,是蓝雪云从初中到大学,到工作后的现在, 崇尚西方文化,可是自己却是不能阅读到原版原着,总是咀嚼这些翻译过来的东西,实在是包含终生的事情啊。
蓝雪云想起来,自己 这辈子都在学英语的路上,可是从来都没有,彻底进入到,那个正规的自由王国里去。家里那么多书柜,有无数套英文书籍,从单词、语法到英文世界名着,整整齐齐地摆了那么多,可是,这些东西,就变成了一根刺,都这么直通通的扎在心里,有多少本书,就似乎变成了多少根箭,穿透了自己的胸膛,让自己多看一眼,就是万箭穿心的血淋淋的痛苦。
生命中有很多陷阱,很多坑,很多火山,很多烧焦后的灰烬,在缠绕在心头,变成骨灰级的创伤。晴天霹雳般的疼痛,是蓝雪云自己打掉牙活血吞的见证。隐隐的,不可告人的惨烈伤痛,几乎是无回天之力了。
看来人活着,注定是要有,很多无法实现的愿望。总是死不瞑目啊。没有重活一回的机会了。
郑青雅儿子,在国外多年了,她自己,也出出进进好多回了。看着他俩流畅的交谈着,蓝雪云突然觉得,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关键是为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郑青雅有太多的角色和身份。大学校园里,她是教授,是学生崇拜的名师。最重要的还收获了一份特殊的感情。那种超越了,姐弟亲情朦胧之爱,又似乎没有达到,那种越界的男女之情,毕竟两个人,都在道德的约束下,守住了身份边界。
更像是一份浓浓的亲情,儿子还收获到了,特殊的年轻的,完全超越了自己亲生父亲,能给到的父爱。真是好奇怪的一种陪伴。人生在世,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活法,每一种活法,都是自己人格结构的外化,是自己 同一后的选择,一份多么美好的存在啊。
和郑青雅的这个隐秘关系中,当然这个小伙子,内心的秘密,是那份不敢轻易捅破的单相思,酷酷的,借别人的瓶子,装自己炙热的燃烧的激情。
心里给这个老师、姐姐、爱人、情人早就留足了位置,却始终没有打破这个谜团。就像个气泡一样,五彩斑斓,美丽无比。只是用厚厚的,一层身份和日常的互动包裹着,自己默默地,独自享受在心里。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这种感天动地的单相思。
这两人真有意思,怕被打扰,怕被拆散,干脆就固守在,师生情、姐弟情的大众化视线下,道德的制高点上,谁也不违约,越界,如鱼得水,只享受这份浓得化不开的,名正言顺的亲情下。在各自的婚姻里,尽量去应付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这也是一种很诡秘的玩法。蓝雪云看的一愣一愣的,想得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看来人活着,这一辈子,就变成了,这么神秘交错的感情纠纷中,各图所需,各尽所能,身边不同的人,给到自己的情感价值和质量,还是要靠自己去取舍,去加工,去重新消化,汲取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就知足了。
水有三江我幺一瓢了,就够了,生命有限,游戏无限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啊。生命本来就是一个出生入死的悲剧。日神和酒神的交织缠斗。纠葛撕扯一辈子。
郑情雅和那个英国小伙子,聊了一会儿,就对蓝雪云说道:“小伙子,想让我带他去兵马俑,他说他信任我,认定我了。弄得我,还不好拒绝。我就只好先答应了。你看看,我这人,还没到家呢,就给自己,把活儿又找到了。”
“能者多劳,看来这话不假。你是有能力,有魅力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我觉得,是好事情。你现在,也放假了,没啥重要的大事情吧?”蓝雪云轻松地说道。
“我得先回去,看老娘,给一大家子人,送礼物啊。我弟媳妇,找工作的事情,还要让我老同学,给帮忙呢。我大嫂子,要到我们县医院看病,还得找我的同学,给看病呢。人没到家,电话都打过来了。“郑青雅笑着说。